在座的各位都要喊我祖宗(370)
夜间,几碟精致的点心放在了面前,刚从衙门忙完回来的嬴穹洗了手坐下来,拿起一块看了看:“已经过了除夕,怎么买这么多点心回来了?”
“不是买的,是家主亲手做的。”赵氏朝他示意:“尝尝。”
“家主做的?”嬴穹隐隐担心,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味道好的出奇,他惊讶了不行:“真是她亲手做的?”
赵氏点头:“我们都在边上瞧着呢。”
“奇了,奇了,这从未下过厨的人,怎么做的这般好吃?”
嬴穹又咬了一口:“有些甜,不过也还好,我记得家主幼时就喜欢甜食。”
赵氏替他添了杯茶:“除夕那日,听着家主酒后哭诉,我这心里就一直堵着,这么多年,她南征北战,家里人虽然替她筹措粮草,但并不随时都在她身边,一个青春妙龄的姑娘,只怕是真的遇见过那样一个少年,所以心心念念的记着,要不,你去找人问问?”
“问谁?”嬴穹又拿了一块点心:“白太医?那天他也在,我悄悄问过他,他说家主打了这么多年仗,到是遇见了一个男的,给她烤鱼吃,把她感动坏了,结果三天不到她就被恶心坏了,自己就把人家甩了,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赵氏:“...这样啊,那会不会是发现身边的确没有好的了,所以后悔了?”
“我也这样怀疑过。”嬴穹愁了脸:“白太医说,那个男的粗俗无礼,品性低劣,别说端方雅正温润如玉了,正经二字都算不上,所以绝对不可能是,我到觉得有些像蔡大人。”
赵氏想想蔡勋,摇摇头:“家主形容是少年,蔡大人虽年轻未娶,往前推六年也算不得少年了。”
他们两口子发愁了,嬴黎与他们是隔了两辈的堂兄妹,虽然不是嫡亲,嬴穹却一直把她当亲妹妹。
第二天,嬴黎一早就又去厨房了,麻溜的做了一堆点心,往各家都送了些,剩下的她全部拿走,带到街上去分给乞讨的小孩子吃。
吃了她两次白食,一些小孩儿胆子也大了起来,围在她身边,怯生生的问:“姐姐,你家里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
“嗯,如今没有,但曾经有过。”
“是你爹娘做的吗?”
嬴黎笑着摇摇头:“不是,是...我郎君买给我的,他给我买过松子糖,芙蓉糕,桃酥,杏仁酥,玫瑰饼,瓜子酥,还有酒糟酪,还带我吃过几十道菜,烤饼,羊肉汤,豆腐脑,糖葫芦,很多很多。”
“哇~”一群小孩儿听得直流口水:“好多啊。”
嬴黎笑了,把剩下的点心都给他们:“等我有时间了,我给你们一样一样的做,让你们都尝尝。”
一群孩子不敢相信还有这等好事,立马就要跪下磕头,却被嬴黎拦住了。
等孩子们散了后,她依旧坐在街边,托着下巴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方才还欢快的情绪像是兜头浇了凉水一下,无端低郁到了极致。
寒风呼啸,行人匆匆,不远处就是她的侯府,可她却不想回去,铺天盖地的孤独感包围着她,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嬴黎在街上坐到天黑,当天晚上就冻病了,半夜起烧,她难受的缩在被窝里,陪夜的丫鬟靠在火盆边睡着了,并未发现她的不妥。
嬴黎烧的意识昏沉,似乎看见了秦嬷嬷一脸严苛的站在床头,小心翼翼的替自己降温,往自己的被子里塞汤婆子,一整晚不闭眼睛的看着她,熬得眼圈通红,又似乎瞧见丞相夫人圆润和蔼的脸凑近,贴一贴她的额头,心疼的直哭。
嬴黎越发觉得自己矫情了,她竟然习惯了这样细致温柔的宠爱,稍有冷落,她心里就会升起巨大的失落感,让她一阵酸楚难受。
自己硬生生熬了一夜,拂晓时她怎么也撑不住了,闭着眼睛,意识彻底消失。
又是梦里,周围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远处突然显现出光亮,还冒出个人影,嬴黎立马跑过去,满怀期待的喊着燕靖予的名字。
他转过身子,浅浅含笑,对着嬴黎张开双臂,嬴黎冲过去,扑了个结结实实,强烈的安全感将她整个包住。
“燕靖予。”
她娇憨的低唤了一声,手脚并用死死的抱住枕头,脸埋在被子里,嘴角弯弯眼角湿润。
“家主。”赵氏轻轻喊了她一声,见她没反应心里更着急了。
旁边写方子的老白看了她一眼后继续写方子,写好了交给身边的小童:“去煎药吧。”
“白太医,家主的病重不重啊?”赵氏十分担心。
老白摇摇头:“风寒而已,等退了烧,静养些日子就好,侯爷常年负伤,极容易受凉,数月前重伤,她的身子虚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