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老爷子拍了拍江耀的肩膀，而后搬出了棋盘：“我是不会坑棋友的。”

自从老爷子得了老年痴呆之后，说话做事更加的像个小孩，江耀无奈地摇了摇头。

下完棋已经是晚上了，他看了眼时间，到了养老院休息的时候，江耀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老爷子忽然问道：“小耀啊，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过两天就来。”江耀说道。

“哦，那你什么时候和小朝说，你们两个就不能一起来吗？”老爷子有些不解。

江耀顿了顿，而后笑道：“我尽快。”

不是他不想和谢朝一起来，而是……他担心他和谢朝的关系一旦暴露了，会让老人家无法接受，那还不如错开了时间。

江耀本想去谢朝兼职的地方等着，却不想临时接到了阿风的电话，电话里阿风的声音有些沉闷，他道：“一场二十万，来不来？”

“……”江耀敏感地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他顿了顿之后，开口问道：“对手是谁？”

“一个连胜五个拳击场的拳击手，下手很黑。”阿风显然也是有些不快，他声音粗哑道：“上一个，就是之前那个，被他打的半身不遂了，现在……要不算了。”

“你说算了就能算了？”从阿风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江耀就知道这件事不太对劲，他靠在了墙边，平静道：“老头子的意思吧？”

电话那头一直沉默着，这回答已经十分明确了，江耀看了眼远处的路灯，又看向了旁边灯火通明的咖啡厅，谢朝正在里面打工，还有十几分钟就要下班了，他低声叹了口气：“现在？”

“现在。”阿风有些烦躁。

“嗯。”江耀应了一声，他道；“我现在就过来。”

挂断电话后，江耀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臂，走之前他还回头看了眼咖啡厅，然后才头也不回的打了辆车，前往这个地下拳击场。

如果阿风能拦住这件事情，早就拦住了，既然阿风拦不住，那就代表这是老头子，也就是他们养父的意思。

阿风无法拒绝，江耀同样也无法拒绝，以前他养父就想培养他，但是他从来都不下场动手，谁来逼都没用，可从他第一次对养父说要替谢朝还债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会这么好解决了。

江耀达到拳击场的时候，外面已经围满了人，擂台上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了，但是江耀眼尖的看到了工作人员拿下去的毛巾上面全部都是血，而他等会要对战的对手就坐在擂台旁，整个身形几乎是两个江耀的宽度了，肌肉十分结实，头发扎了脏辫，牢牢得绑在了后脑勺处。

“老头子在等你。”阿风见到江耀之后，便走上来低声道：“能躲就躲吧，这个是玩命了。”

他们路过这人的时候，江耀几乎都能闻到这个□□头上残留的血腥味。

他们口中的老头子，也就是他们的养父，一双平静的眸光之下暗藏阴狠，他看了眼走进来的江耀，笑着道；“阿耀啊，来了？来爸爸身边。”

江耀不为所动的看了眼这人，这人倒也不生气，只是笑着道：“之前你说为谢有民还债，这个债，也是有期限的，你也知道现在大家都去缺钱，你也不能怪我不提醒你，如果两个月之内，我看不到全款，那只能去找你的朋友聊聊了。”

“两个月？”江耀猛地抬起头。

“是啊，之前我是说了不止两个月，但是这不是行情有变化吗？”这人的眼神像是阴冷的毒蛇，他目光近乎平静地看着江耀，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机会我给你了，可别说爸爸故意为难你。”

江耀只得这人指的是今晚的擂台赛，他顿了顿之后，道：“这人连续胜了五个拳击场的王牌，上个月在这里打残了我们的人，目前手头没有败绩。”

“所以你怕了？你可以拒绝，你还是爸爸的好儿子，这么多兄弟姐妹之中，爸爸最疼的就是你，从小就把你养得这么好，让人教你身手，教你读书……不然你哪有今天？”这人微微笑了一下，他近乎慈爱地说道：“阿耀，我知道你长大了，会有些叛逆期，但是叛逆是有限度的，只要你还好好听爸爸的话，爸爸可以既往不咎。”

“能放过朝哥吗？”江耀看着他，开口问道。

这人一听，顿时收回了手，他握着手杖的顶端处，包厢里十分安静，阿风有些担忧地看了眼江耀，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又不敢开口。

“你不乖。”这人身子略微后仰，他靠在了沙发上，一字一句道：“看来是从小到大的苦头还没吃够，阿耀，你一定会后悔的。”

江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