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医生捏着手里的钢笔，往椅背靠去时忍俊不禁，“封少爷，你这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我知道和人格分裂的患者相处久了会产生这种错觉，尤其是对方分裂出来的还是个现实生活中真实存在的人。”

“可是她这么想是因为她有这个病，可你这么想，就不对了。”

“我们旁人的目的是要纠正她这种想法，到头来你还被她给糊弄进去了，那不是适得其反吗？”

江医生低头轻笑，没想到那边的病没治好，这边还出现了人传人现象。

“放心，你会出现这种错觉是正常的，毕竟对方之前的表现太逼真，再加上你刚才说的那些巧合”

江医生已经听说了云苏去当Ella助理的事，把分析结果递给他看。

“这么说吧，小姐现在所有的人格相当于挤在同一间屋子里，每当换人格的时候，里面想出来的人就会拼命往门口挤。从结果来看，往往成功的都是小白和小灰，所以她们两个现在成为了主人格，越来越强大，导致小黑和Ella很难出现。”

“两个主人格比较相似，记忆上也是互通的。虽然Ella人格暂时还没有出现，但毕竟是住在一个屋子里，多少会受点影响，她应该是过于崇拜Ella，才跑去当的这个助理。”

“你不要想得太复杂，她不是都把原因跟你解释过了吗，就是顶替冒充啊，所以才会心虚。”

江医生语速不疾不徐，条条框框都跟他解释清楚，其中也不乏在把跟着病人思维走的封越给拉回正轨。

“你可能接触小姐的时间比较短，不太了解，我可是从她小时候就任职了私人医生。小姐是小姐，Ella是Ella，一个是国内的落榜千金，一个是国外的天才少女，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你要是还不相信，大不了找个机会去见见Ella本尊，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Ella本尊说起来容易。

她要是铁了心不出现，非要这么隔空办公的话，他难道还能把她开了不成？

江医生说的口干舌燥，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反正无论如何，她不希望再有第二个人格分裂患者出现。

见效果不佳，江医生干脆又顺着他的思维问了一遍，“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是同一个人？”

“就从你刚才提供的线索，外套、身影、同样的香味，这些她不都已经承认了吗？就是助理啊，助理当然会出现在那里，当然会沾到香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还有你说她鬼鬼祟祟，老像瞒着什么，那不也解释了吗？就是因为在冒充啊，你要是去冒充，你也鬼鬼祟祟。”

封越靠在沙发上，眉宇间凝着沉思，半晌才说出他这辈子最无厘头的话。

“直觉。”

“”

封越说让她准备好等一下，她就真的准备好等在了房间门口。

乖乖的，揪着包包肩带，看到他出来双眼瞬间亮起。

封越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当中，猝不及防看到她，眉头逐渐舒展。

“东西都拿好了吗？”

云苏重重点了下头，像是等着家长带她出去春游的小朋友，不安地勾住封越的臂弯，边走边问。

“你跟江医生，都说了些什么啊？”

突如其来的主动亲昵让他心里紧了紧，不动声色地抬起手臂，好让她搭得更舒服些。

好像这种时候，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不重要了，只要她好好的，健健康康的，不就够了吗？

“具体聊了下你的病情，别担心。”

云苏微微抿唇，悬了半天的大石也放下来了。

不管怎么说，她都这么完善了，封越还怀疑的话，他也拿不出证据。

两人心里装着事，一直旁若无人地挽着手往门外走，厨房里的芳姨拿着锅铲被吸引出来，一直望到大门彻底合拢，才火急火燎地去找管家。

“诶！老头子你看见没有？”

管家正在喂鸟，闻言呆呆回头，“看什么。”

“啧！看小情侣啊！”

芳姨跺脚，想找个人嗑糖没想到还这么困难，转头又凑到大壮跟前，咧出笑容，“你呢？看见没有？”

大壮低着头，像是自我催眠一样，嘴里嘀嘀咕咕，“不敢看不敢看。”

芳姨摇摇头，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真的，你要不要也去看看心理医生？正好江医生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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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心理医生，又来看外科医生，印象里，云苏好像从来没有健康过。

医生拆了绷带，看着伤口笑着点点头，“恢复的很好，已经结痂了，剩下的就是不要沾水，不要受到磕碰，等痂自动脱落就没事了。”

封越心里松了口气，因为之前她那么点小伤都迟迟不好，他还以为这次也会像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