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警惕,“你要干嘛?”
刘彻一脸自然,“不是你说的吗?今晚想浸温泉。”
时年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我说了要泡温泉,可没说要和你一起泡!你不要给我偷换概念!”
要换了现代,她穿个游泳衣,和男生一起泡泡温泉其实也没什么。但现在是在古代,她和刘彻还是这种关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时年可绝不做这种也许会引火烧身的事!
刘彻安静地看着她,仿佛有点受伤,还有些失落。时年在这目光下挺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做出退让,“那……我们一人占一边,你不许过来……你如果过来,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于是,当晚,她连衣服都没脱,就这么穿着寝衣泡在温泉里。好在给她的衣服都是最好的,丝缎轻软,沾了水贴在身上也不怎么难受。
刘彻也没有脱寝衣,在汤池对面闭目养神。
时年一开始还有些防备,后来看他果然没有过来,甚至连看都没看自己,这才放下心。
她玩了一会儿水,又看了一会儿星星,终于觉得有些无聊,不由隔着袅袅白雾打量起刘彻。
这个样子看他,五官比白日更柔和一些,因为沾染了水汽,那股威严的气势弱了,人仿佛也随之变年轻了。
让她不由想起十七年前,那个长安月下的青年郎君……
时年看得正出神,刘彻忽然睁眼。
偷看被逮个正着,她有点不好意思,却看到他起身,踩着白玉台阶出了汤池,扯过一旁的长袍披上了。
“你不泡了?”时年见状问。
刘彻嗯了一声,“忽然想起殿中还有政务没处理,你自己泡吧。晚点再来看你。”
这么晚还要加班哦?时年感慨,当皇帝也蛮辛苦的,都没人给发加班费。
刘彻背对着她站在岸上,余光瞥到汤池中的女孩,立刻别开了眼。
还是不该进来!
她就那样泡在温泉里,沾了水的寝衣贴着身体,比什么都不穿更加诱惑、欲说还休,让他连多看两眼都不敢,只能落荒而逃。
山中岁月短,时年觉得好像昨天才刚到骊山,转眼已经过去快一个月。
而这一个月里,朝中也发生了不少事。先是浑邪王终于抵达长安,刘彻在当天下了一趟山,率群臣在长安城外迎接了他,并于当晚在温泉宫设宴为其接风,同时下旨封其为漯阳侯。
然后又过了大半个月,带大军押后的骠骑将军霍去病也回来了。
这回刘彻没去接他,不过时年知道,霍去病回来肯定要来面见刘彻的,所以当第二天上午她在温泉宫看到霍去病时也并不怎么惊讶。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旁边还有一个锦袍男孩,大概八九岁的样子。时年看了一会儿,发现那男孩长得和刘彻有几分相似。不过如果说刘彻的气质是巍峨的山,他就是温润的水,年纪虽小,却已让人观之可亲、如沐春风。
霍去病也看到了时年,上下打量她片刻,勾唇一笑,“许久不见,夫人安好?”
时年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回以一笑。
好在霍去病也不在意她什么反应,转头道:“殿下,还不去见过你庶母。”
太子刘据听了表兄的话,朝时年拱手一礼,恭敬道:“时夫人。”
时年刚才就猜出他的身份,忙欠身回了个礼,“太子殿下多礼了。”
这就是刘彻和卫子夫的儿子啊,戾太子刘据,刘彻年近三十才得的第一个儿子,曾备受他疼爱,最后却也是个悲剧人物。
进宫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刘彻的儿子。不得不说,霍去病刚才那句“庶母”真是给了她很大冲击,自己居然给这么一号人物当了小妈……
第一次当妈没经验,说完这句时年就不知道说啥了。
三人相对而立,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刘据看看时年,又看看霍去病,略一沉吟,道:“儿臣还要去拜见父皇,先行告退。”
他本意是让霍去病跟自己一起走,谁知对方却顺势道:“那你先去。我有事要单独与陛下禀奏,等你出来了我再过去。”
刘据无法,只好又朝时年施了个礼,转身离开。
刘据走了,剩下时年和霍去病,他看看周围,忽然抬手让宫人们都退开一些。
确认他们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后,他这才盯着时年,似笑非笑道:“夫人就没什么话想和我吗?”
时年现在一见他就心虚,忙道:“还未恭喜霍将军又立奇功,回头陛下必定重重有赏!”
“我再得怎样的封赏,也比不上夫人啊。”霍去病道,“没想到我不过去河西一月,回来却发现,这长安城都要变天了……”
时年头皮发麻,“将军……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