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他跑了!”有人再也顾不上,高声喊了一句。
这边的异状,终于吸引了酒吧大厅里客人们的注意力,纷纷看了过来。
而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吃着小吃喝着小酒的仁霆也抬头望去,正好就看见了被追着的于倾。
于倾?
来找我的?
仁霆看着在远处你追我赶像老鹰抓小鸡的一群人,把腿一翘,丢了块肉干在嘴里,“嘎吱嘎吱”地咬了起来。
有被打扰的客人吼了一句:“怎么回事呢?”
马上就有服务员上前解释:“不好意思,溜进来的混子,我们正在把他撵出去。”
大约是遮也遮不住了,酒吧里的酒保打手干脆大开大合的去抓于倾,于倾在大厅里东跑西窜,可以活动的空间依旧越来越小,再一次躲过四个人的包围,于倾这次钻进了一个从未进过的由星灯隔开的空间,然后再折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故意在有客人的地方钻来钻去,然后一头冲出帷幔,一抬头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看好戏的仁霆。
于倾:“……”
“……”仁霆有点尴尬,开口解释,“哎呀!你怎么来了?这模样……他们追的原来是你呀?你还好吗?”装模作样地说着,然后将嘴里嚼着的那块肉囫囵吞下,翘得高高的腿也放了下来。
“妈的,让你躲!”
愣神的功夫,一个身影突然从身后扑上,抬脚就要踹在于倾的腿上。
连小球的方位都能够躲过的于倾,没道理在这样的环境里算不清楚自己的局势,在千钧一发间往旁边一让!
将腿抬得极高的酒保万万没想到这么近的距离还有人竟然能够躲开,一脚踢上空气,最后成功的在地上拉出了一个漂亮的“一字马”,同一时间,一阵鬼哭神嚎从他嘴里发出,“啊!啊啊啊啊……”
“嘶……”仁霆吸了口凉气,几乎能够想象到拉开一瞬间的疼痛,一想着这小子之前乖巧讨好自己的模样,不忍心地移开了目光,又忍不住地笑。
他摆摆手想要制止这场闹剧,一抬手却摸到了自己没戴着遮掩物的脸,顿时犹豫了起来。
也就是这愣神的功夫,于倾竟然不顾四周围的围堵,冲到仁霆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说:“走!”
仁霆愣了一下。
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很有力,烫热的也很坚定,在他被大力从椅子上拽起的那一瞬间,让他想起了自己那些同生共死的兄弟,也是这样冲到他的面前,哪怕面对硝烟与炮火,依旧坚定巍峨。
仁霆眼底的笑意淡了。
有酒保冲过来,于倾带着他跳过了桌子。
仁霆看着于倾的侧脸想说:忘记了,这里还是我带你来的。
有打手追上来,于倾掀起身边的桌子,抓着仁霆跑向了另外一边。
仁霆又想说:这是我的东西喂!你停下吧,别那么紧张。
终于有人拿起凳子往他们身上丢,仁霆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浑身肌肉绷紧,已然蓄势待发。
下一秒。
一团温暖将他护住,挡住了他的全部视野,只有耳边传来一声忍痛的闷哼声。
仁霆嘴角漫不经心的笑容瞬间消散,心里涌出了一股浓郁的愤怒,瞬间烧到了天灵盖,他一把反手搂住于倾,轻易就将人禁锢在了怀里,同时脚下交错,连连转动,偶尔踢出一脚,就是一声惨叫。
“哎呀!”
“卧槽!小心那个人!”
“我的手,手,手碎了……”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酒保打手们,在仁霆眼前完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他化成一柄钢刀,锋利的刀刃所到之处便是一片狼藉,笔直的,毫无阻碍的来到了大门前。
于倾被转的一阵晕眩,回过神来,就看见身后一片东倒西歪,惨叫声连连。
“走。”仁霆说。
“追上他们!别让他们跑了!”酒保打手在大喊。
于倾抿紧嘴,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匆匆将目光收回来,紧跟在仁霆身后跑了出去。
“踏踏踏——”
密集的脚步声无处不在。
有于倾的,还有追踪者的,沉重而且凌乱,于倾完全没有察觉这里面独独没有跑在前面那人的声音,他像风,又像豹子,狂野奔驰的同时又流畅轻盈,似乎就连呼吸都是淡的。
黑城的夜晚黑的厉害,同时也美的炫目。
良民的高楼大厦遮挡了大部分的光线,更有“边界线”化成雨雾将黑城笼罩,住在黑城里的人披着一张张雪白的肌肤,浓妆艳抹,似血般的嘴唇挂着贪婪谄媚的笑容,像是幽魂一样在街道上游走。
于倾紧跟在仁霆后面,穿过黑城的街道,一名靠在电线杆旁,打扮妖冶的男人穿着紧身的黑色皮衣,对着于倾魅惑一笑,转身将他的整个后背露了出来,妩媚万千地摇晃着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