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每晚坐等绿茶女配扒马甲+番外(74)
她动作自然地给他拢了拢肩侧的墨发:“殿下若不嫌弃,白术愿为您效力。”
少年缓缓转头,看住她,好似在确认她究竟值得他多少的信任,又好似只是单纯的怔忪彷徨。
但不管怎么样,棉棉知道他已对她卸下了心防。
她成功了。
她平和地回视他:“殿下,白术给您换身衣服吧,这衣服,您穿着太冷了。”
少年眼睫抖了抖,别开了脸,久久才发出稚嫩的声音:“……吹灯。”
屋内重新恢复了黑暗,可又比方才多了样很不一样的东西,是窗外泄进来的月光。
月光凄清如水,泻在地面,泻在少年单薄纤细如玉蝶一般的肩上。
随着衣服软软委地,有灰尘如云雾自地面无声卷起,飞荡在皎皎光线中,缭绕在少年柔软、脆弱,白地几近透明的身躯四周。
她在这样一具身躯面前蹲了下来。
她看到他笔直的腿抖动了一下,光洁的皮肤微微泛起了一片细密的疙瘩,垂在身侧的两只长手卷动捏起,头顶上方传来紧张不安的呼吸声。
她仰起脸,对他弯眉一笑:“殿下,您的身体很好看,也很健康,是白术见过最完美的。”
落在少年肩上的月光,折射到了少年低垂的眸中,浑润的眼瞳就如两块刚从泉水中捞起的宝石,纯洁清澈。
给他穿好所有衣服后,棉棉见少年眸光温和,再没有方才的敌意,趁热打铁,假装自己医术高超,指出他睡眠不好是因为头部神经打了结,遂给他做了一个头部按摩,意图加深好感度。
然后再向他正式介绍自己,并拉钩相约下个月的今日再见。
可没想到,少年被他给按睡了。
棉棉坐在床沿,静静看着小少年沉睡的面容,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漂亮的孩子,将来会是一个残暴冷血的暴君。
棉棉最终没叫醒他,给他掖好被角,慢慢下了阁楼。
楼道尽头,她看到隐约的火光,下去一看,只见楼道口站着一名提着灯笼的小宫女。
棉棉眉峰一挑,原来这里有人。
小宫女将她带到了一间耳房,嘱她在此安静等候,不可乱走。
小宫女走后,棉棉听见靡靡之音。
原来皇帝来了。
看来东方持母亲并没有受到冷落,可儿子为何不被皇帝重视?
皇帝没有留多久,走后小宫女就将棉棉领到寝室,乌发披散,身裹披风的楚婕妤已在前庭等待。
“谢谢姑娘。”楚婕妤听了棉棉按摩的过程和结果后,对棉棉感激涕零,坐在椅上不住拿帕拭泪:“我太高兴了……我儿的腿有救了……”
棉棉向她了解了东方持的情况。
东方持六岁前是个健康活泼的孩子,乳娘一走,身体开始逐步变差,性格和情绪也愈发坏起来,暴躁,孤僻,不喜欢说话。
一年前,小东方持的腿开始酸软无力,走着走着会跪倒下来,太医诊断为‘软腿症’。
这种病症几乎没有特效疗法,更何况小东方持也不配合喝药,情况越来越差,到了现在,站也站不起来了,皇帝也几乎放弃了他。
楚婕妤听说有人靠按摩推拿治好了软腿症,便求宸妃支个按摩婢给她试一晚。
宸妃答应了,但是要求小东方持扮成她的五公主,不然,被皇上知道她私派按摩婢服务不到十二岁的四皇子,恐会怪罪于她。
听到这里,棉棉终于明白东方持为何穿着女孩的裙子。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裤子也不给穿吧。
棉棉犹豫了会儿,问道:“娘娘,恕奴婢冒昧一问,奴婢记得您们之前是住在留芳轩,何时搬到了这里?”
这里实在是太阴冷了,不适合东方持居住。
“前段时间搬过来的。”楚婕妤满脸愁容道:“持儿不愿住在那,闹着要住高阁楼……皇上生了好大的气……”
棉棉皱眉,回头得去问问小暴君,为何要住到高阁楼。
“娘娘,奴婢斗胆提个建议,殿下需配一位内侍。”
楚婕妤有些意外:“为何?我儿尚小,体弱多病,内侍比不上婢子细心。”
“照料殿下的确不是易事。”棉棉道:“奴婢可问哪位姐妹随伺殿下吗?”
楚婕妤闻言,神色掠过一丝窘迫,眼睛扫过身旁两位婢女。
“我院里丫鬟不多,就四位,除了粗使的两位,贴身伺候的就她们了,轮着伺候我和持儿。”
棉棉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站在外侧那位,看着约摸十三四岁,瘦小怯懦,眼睛垂地低低的,在小心翼翼闪避棉棉的目光。
另一个是把棉棉从宸妃院中带到这里的那位,是个老宫女,对棉棉的目光不闪不避,眉宇带着一丝倨傲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