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每晚坐等绿茶女配扒马甲+番外(247)
夹纸的长指轻轻捻动,发出纸页卷动的细微声响,拇指轻移,抚过纸张右侧最下端的两个字。
——江棉。
男人嘴唇微抿,失血干皱,好似被时间抛弃了般荒凉僵白。
不管何时看这封信,滋味都是不好受。
但没关系。
从前他只能独自伤神饮醉,而现在,他可以去找这张纸的主人,从她身上找些不过分的慰藉。
迈腿往外走了两步,蓦地,他又想了什么。
不,似乎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被夜色笼罩的眼睛,晃动着迷茫的光泽。
指尖淌出灵力,指向了一个地方。
离焦凝眉,怎会是那里?
沉吟间,一道锋利的异光自眼尾漾出。紧接着,他转过身,踏掠而去。
隐在暗处的龚老,将离焦的一举一动都看清了,拿出传音符正欲传信,忽然一个黑影从后慢慢罩了过来。
唐宫大牢,一直等待龚老消息的安童有些焦躁。
一刻钟前就收到龚老消息称离焦已到崇钧殿,怎么后面就没消息了?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回头看了看里侧一间牢房。
透过稀疏的牢笼柱子,可以看到里面盘坐着一名形容落魄的女子。
正是因罪被削了真德神将封号,在等待抽骨入轮回的觅桃。
她正目不转睛看着掌心的东西。
一只紫色的小香囊。
是安童刚刚交给她的。
递给她的时候,他问她可知是什么,她抬起因激动而泛了红的眼睛,说她感应到了,里面装的是柳晏的灵。
安童原本是想打听离焦从前是不是佩戴过这种香囊,没想却听到这样的答案,即知里面有蹊跷,追问她是如何得知。
“这香囊充满了柳晏的气,当初我把柳晏封印在玉牌里时亦是如此。”
“你确定?”安童眯眼。
“非常确定。”觅桃抹去泛出的泪,道:“后面北帝在榣山醒了,来这里偷走了柳晏的灵。”
安童不动声色看住觅桃。
她居然还不知道当时玉牌上的灵是假的。她其实从来没有抓到过柳晏…不,是问魈才对。她一直被问魈玩弄于股掌之中而不自知。
而这香囊是离焦身上的,她却说和玉牌上的气一模一样。
再一次说明离焦和问魈已经合体,如今的离焦是问魈伪装的。
这种伎俩,和他伪装成无脸灵兽和神将毫无二致。
他若没猜错,这香囊里的虎缀兰,是十天前,问魈随他和知棉一同去采摘虎缀兰时,他悄悄摘下的。
所以,离焦若是循着香囊的气找来这里,他就可以向女帝证明他一直在伪装,劝解女帝不要再手软,应立即用降魔杵将他收服以免后患。
这时,一阵翅膀扑动的声响自牢房高窗上传来。
安童警惕一看。
是红凡鸟,很普通的小种鸟,没有攻击力,喜食虎缀兰花蜜。
离焦不会派这般普通的小鸟来抢香囊,应是循着香囊香气而至。
鸟儿见有人,没有飞进来,只是啾啾叫着站在窗口。
安童不再在意,纳闷离焦为何还不出现。
难不成他并不在乎这只香囊?这香囊只是用来藏那封信的工具?
“是陛下让你把柳晏带给我的吗?”觅桃神情晦涩:“还是离焦?”
若是离焦,她不会放心。她已经彻底看清离焦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安童顿了顿,正想说话,身后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
“自然是陛下。”
安童讶然回身,看到忽然出现的龚老,得到了他一个暗含深意的眼神。
“真的吗?”觅桃激动道:“是陛下亲自交代的?”
“是的。”龚老慈眉善目道:“她体恤你曾尽心尽力效忠过她与北帝,替你与柳晏安排了一世连理的绝佳命格,时辰就在今晚的子时。”
说着,往旁一让:“地府的黑白无常已到,觅桃姑娘请抓紧上路吧。”
话音刚落,高大的黑白无常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罪犯觅桃,快快出来,即刻下地府抽骨投胎!”
安童吃惊:“不是定的三日后吗?”
龚老拿出一只卷轴:“女帝陛下方才下的旨意。”
安童接过诏书细看,的确是女帝的旨意。
觅桃撑身而起,满脸都是激动感慨:“终于可以和柳晏双宿双飞了!”
高窗上的红凡鸟眨了眨豆大的黑眼睛,扑翅飞走了。
目送觅桃戴着镣铐,跟着黑白无常走出大牢,安童犹豫着要不要拿回那只香囊,龚老拉住了他,朝他摇了摇头。
“安大夫,方才离焦并没有如你所说的在意那只香囊。”龚老语气淡淡道:“他找到信后便迅速回了留尘居。”
安童面色微僵:“可那只香囊上面的确有可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