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兰姨娘实在是没办法，儿子在那里闹腾，顺天府尹张大人的母亲是老夫人的姐妹，这让兰姨娘着实不知道如何处理，就只能找老夫人和侯夫人。

“你是他亲娘，自己盘算。”老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家姐妹打的是什么主意，牺牲一个庶女，又跟长宁侯府拉近关系。若不是孙子表明四十无子方纳妾，又有摄政王在那儿，只怕张老夫人就得给她孙子塞妾室，“娶了张家的，就搬出侯府。”

“那孩子可是叫您姨婆的。”兰姨娘暗叫不好，要是儿子搬出去，那日子就更加难过。

“你可以跟你儿子一块儿出去住。”老夫人又道，不安分，不听话，就滚出侯府，别在她面前碍眼。

兰姨娘舍不得长宁侯府的荣华富贵，分出去后，过的日子自然没有现在这般好，虽然说她在外面有儿子和儿媳妇伺候，可银钱紧张，奴仆没有那么多，房屋自然也小，她享受惯了侯府的生活，又怎么愿意搬出去。

张老夫人的孙女，就是庶女，那也是老夫人的亲人，兰姨娘就想着那女子是老夫人的亲戚，老夫人不是应该对亲戚好一点吗？怎么就想着让他们搬出去。兰姨娘心底也是有私心的，希望老夫人能对那个庶女好一点，那么他们在家里过得也好些。

可是兰姨娘想错了，那是别人家的庶女，长宁侯老夫人跟张老夫人是姐妹也没用，老夫人连自己的孙女都可以不管，更别说别人家的孙女。古人又讲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是张老夫人是男子，老夫人或许看看重一点，可惜不是，张老夫人又不是她可以依靠的靠山，对方又注重利益，那点感情早已经淡薄得不能再淡薄。

“这怎么行。”兰姨娘不肯。

“退婚对女子的名声伤害极大，又是娘家侄女，兰姨娘可得想清楚。”侯夫人早就知道兰姨娘打的主意，“还是兰姨娘要让她做妾？要真是这样，确实该搬出去，世子四十无子才能纳妾，一个庶子却纳妾了，这让外人如何想我们侯府。开了一个口子，口子就会撕地越来越大。”

世子夫人李静站在一旁却没有说话，侯夫人和老夫人明显不喜欢这个兰姨娘。李静也是不喜的，没有哪家的嫡出会喜欢庶出的，她大约也清楚兰姨娘和林明希打的主意，娶了老夫人姐妹的孙女，意图让老夫人多帮衬他们一点。老夫人要是真偏爱他们，那么自己在府里的日子可就没有那么好过。

林明希还想着娶了顺天府尹的女儿，岳父总会他拉他一把。他现在就是觉得府里的人都瞧不起他，都不肯帮他，哪怕给他弄个小官也好，偏偏父亲就是肯。

“祖母。”林明希已经站在屋外好一会儿，姨娘还真是弱，这点事情都搞不定，“您就不想看着孙儿有出息吗？”

撕掉那一层伪君子的皮后，林明希就没有再装模作样，他以前就认为自己亲娘那么得宠，他为什么还要那样装模作样。如今，哪怕兰姨娘不得宠了，他也不再装，因为他再装也没用，本性早就暴露了。

“出息，你是出息了，想着裙带关系。”老夫人冷着脸。

“那林婉清呢。”林明希听他的狐朋狗友说过，“祖母你就是故意让她跟二叔他们断亲，再把她送到摄政王身边的吧。摄政王妃跟您走得那么近，还不就是因为您帮她当成摄政王妃，有她在，长宁侯府就不会倒，您不也利用她的美貌。”

老夫人这一辈子最在意的事情就是她对宝贝孙女不够好，林明希那么说，就是说她对林婉清不好，说她利用林婉清，这让她心里如何好受。

“滚出去！”老夫人气急，林明希就是扶不起来的庶子，枉费儿子以前对林明希那么好，“要是不想当侯府的儿子，就滚出去。林家不需要你这样的子孙，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清和郡主是清和郡主，不许你们找她帮助长宁侯府，也不能找她帮助其他事情。侯府虽养过她，但是你们别忘了，就是你们的丫鬟过的都比她好！”

今生，她绝不可能让人去找宝贝孙女的麻烦。哪怕府里出事，那也是他们活该，不谨慎。老夫人经历了前世的事情，看得越发明白，他们不去求林婉清，林婉清也会帮助他们，让他们活下来。要是换成心硬一点冷一点的，就不管他们，让他们去为奴为婢。

李静第一次看见老夫人这么愤怒，却非常赞同老夫人的做法。在得知清和郡主给她的添妆是老夫人给清和郡主的东西后，她又发现林婉萱的添妆也是老夫人给清和郡主的，还有二房的林明浩每个月的另外一份银钱，李静就知道清和郡主不想要长宁侯府的东西，以前没拥有，现在也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