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来归[重生](187)
“领军的人呢?”岑远问。
“不知。”晏暄说着,想到方才往外头跑的人里正有一人是身穿军服的,便又说:“应该是跑了。”
岑远按在树干上的手立刻收紧。
若是他们没有追来、没有发现这座岛屿,或是晚到一步,让那些人把岸边所有的船只都开走了,又会怎样?
当所有的粮食和补给都用完后,这些莫名被带到孤岛上来的人又该如何生存?
岑远忍不住握紧了拳,在树干上猛然锤了一下。
枝叶发出了簌簌的声响,落叶婆娑,远处待在帐篷外的三两兵卒仿佛耳尖察觉到了什么,朝坡顶的方向望来。
晏暄微微侧首,朝身后的将士比了个前进的手势。
注意到异常的年轻兵卒纷纷扭头看去,只见坡顶有无数披盔戴甲的人往下冲来,原本坐着的人登时站起,就连在帐篷里的人也似乎是感染到了头顶压下来的凝重氛围,从里面走了出来。
“什么?”
“什么情况?难不成和刚才那几发信号弹有关?”
“莫非是突击演习?”
到底都是刚训练了几个月的年轻小兵,在面对这种情况时也没能及时作出该有的反应,有人甚至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彼此拉着身边的人絮絮叨叨地讨论,旋即才像是反应过来,一个个倏然笔直站立。
而就在这眨眼间,训练有序的将士们就从坡顶滑下,将所有人围住。
其中一个兴奋的小兵还朝旁边的瘦高个使了个眼色,像是在问对方:我这站姿还标准吗?
“……”那瘦高个无语,但就在这瞬息之间,他脑中走过了许多片段。
他还记得,当初在进入楚地的临时军营后,有人忽然来到军营,说是要挑选一批优等兵,将单独进行特殊训练,而他恰好就被选上。
在那之后,有人带着他们登上官船,说是坐船往北,但行进到半途,他们又被带着换上另一艘船,最终来到这座岛屿。
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质问过,那时对方搬给他们的说辞依旧是:因为你们是特殊的,所以才能在这里单独训练,就是为了能够让你们以最快的速度成为一名合格的将士。
队伍里大多都是热血的小伙子,一听这话就亢奋了,尤其是他身边这个叫刘朔的,每天到了休息的时候,就总是拉着他重复一腔雄心壮志,听得他耳朵都快生茧。
就连这会儿,竟然还能这么没心没肺,以为这是突击演习呢。
思索间,就见从斜坡上又走下来两人。
那两人没有穿着盔甲,只着普通的月白色布衫,但举手投足之间,远远地就能给人无形的压迫力。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和面前逼人的静谧一起,已经把他压得身体僵硬,几乎都快动不了了。
倒是旁边那个没心没肺的刘朔猛然拉住他,也顾不上站军姿了,连忙喊道:“那那那那那个人我见过!”
“……”他从刘朔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没怎么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但等那两人走近,他也不禁愣了神。
那人是……
刘朔在他身边激动地喊:“你不知道那是谁吗?你居然不知道那是谁!”
瘦高个不耐烦地回道:“我当然知道!”
然而刘朔根本停不下来:“是晏暄晏将军啊!就是那个!车骑将军晏暄!初次单独领兵就杀敌过万的晏暄!”
“……”瘦高个几乎在心中咆哮:我当然知道!
整个校场就属他们这里的声音最大,其他帐篷前的兵卒都悄悄往他们的方向投去视线,然而面前的将士们依然不为所动,手按在剑上昂首挺胸,脸色都没有变过一瞬。
很快,岑远和晏暄走到兵卒面前,恰巧停留在那只热闹的帐篷前。
校场不是岑远熟悉的环境,因此他主动落后一步,让晏暄顶在自己前面。
后者光是往场中一站就仿佛自动成了一杆屹立不倒的□□,他问到面前的人:“你们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我我我!”刘朔立刻积极地举手,“我五月就来了!”
晏暄看向他:“你叫什么名字。”
“刘朔!”他激动地喊,“我叫刘朔!”
晏暄身后岑远自是听见这个回答,抬头和晏暄对望了一眼。
而另一边,刘朔又反过去拽着旁边瘦高个的袖子:“晏将军问我名字了!晏将军问我名字了!”
瘦高个:“……”
岑远问他:“你可是家中次子,有个妹妹正逢适嫁年龄?”
“你……你怎么知道?”
像刘朔这般的小伙子,能把晏少将军的画像当宝,除此之外恐怕连当朝丞相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更别说是岑远这类“闲散”皇子了。
他疑惑地看着岑远,心中猜测这人是谁,岑远便将在丹林的游船上偶遇刘夫人的事同他简单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