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止左手抓住了他的两只翅膀尖，将它们拉开按在了唐鹤头顶处的沙发扶手上，右手卡住他的下巴把他藏起来的脸转了过来，身体也俯下去，凑近了唐鹤。

唐鹤被他完全打开，仔细盯着看，甚至能感觉到他专注的视线落在自己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上。而那在外面的每一寸皮肤上都覆盖着黑色的羽毛。

唐鹤死死闭着眼睛，还想藏，但奈何不论是翅膀还是脸都被力气固定住，是真的没办法了，抖的更加厉害。

叶止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他看着唐鹤带着一点水意的眼角说：“睁开眼睛。”

唐鹤感觉到他的手指松了松去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羽毛，趁这个间隙还想埋到沙发里，试图伪装一只鸵鸟。

叶止不耐的“啧”了一声，他脸刚转了一点点角度就又被叶止用了点力气卡主了。

叶止声音低沉，继续俯身，离他的距离更近了，说：“睁开眼睛让我看看。”

唐鹤甚至能够感觉到叶止灼热的呼吸扑面，感受着他按自己两只翅膀和卡自己下巴的力气，和刚刚不耐烦的声音，越发委屈。

以前的叶止不是这样的。

他还是团子的时候，叶止对他非常好，总是哄着的。

现在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就这么对他，唐鹤难受极了。他紧皱着眉头，两边嘴角不自觉下撇。

但在察觉到叶止不耐烦的情绪后，唐鹤怕他一会更生气，还是睁开了两只眼睛。

他不敢睁开眼睛除了因为眼睛变色的原因，还担心看到叶止嫌弃的神情。

结果与他想象中完全不同，叶止神色专注地看着他，眼睛里面没有嫌弃，甚至还含着笑意，似乎被他害怕的要命的样子逗笑了。

也有可能是被他现在这个人不人灵兽不灵兽的样子丑笑了？

唐鹤一瞬间情绪上涌，原本只是酝酿在眼眶中的一点委屈和害怕的水意，突然决堤，眼泪和小水管里阀门几乎没用的水一样大颗大颗流个不停。

叶止惊讶的看着他烟灰色的眼睛里泪水汪汪，眼泪流个不停，仿佛自己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你怎么了？”叶止不自觉松开了钳制着他的手。

唐鹤一恢复自由就又把翅膀尖收回来，伸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无声的掉眼泪。

看着伤心的要命的唐鹤，叶止这才有点慌了。

面前的人是神秘人，是唐鹤，也是团子。

而不论是谁，他们都是坚强的。

他在任务里见过唐鹤很多次，知道他吃得了苦。当唐鹤还是神秘人的时候，他等级低微却顶着极大的危险追着自己而去，最后救了自己。

他曾经被追杀还努力自救，坚持了那么久。

叶止还记得当时在悬崖下齐胸高的绿草中，听到动静后回头时，看到的那只努力飞向他的雪团子。那时的团子年幼、连飞都不太会，却信任地看着他，并努力向他挥动翅膀。

这一瞬间他才将这三个人融为了一体，这是一个不会无缘无故哭的人。

现在却被他逗哭了。

叶止手足无措起来：“你别哭了。”

但唐鹤不仅还在哭，甚至还抽噎出声，哭的更厉害了。

叶止无奈，也不敢扯他的翅膀了，自己坐了起来后，伸手托住唐鹤的身体让他两腿分开坐在自己腿上，将他面对面抱住了。

叶止靠在沙发上，让唐鹤伏在自己肩头继续哭，眼泪都把肩膀的衬衫打湿了。

他伸手轻拍唐鹤的后背：“你哭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的眼睛很好看想要仔细看看，怎么哭成这样？”

第一百零六章 原形

叶止察觉唐鹤平静了下来，他将在肩膀上伏着的唐鹤轻轻推开，想要去看他。

但唐鹤平静下来之后就有点尴尬，而且他还在忍耐，不想变回原形。于是双臂牢牢地抱住叶止的脖子不撒手。

叶止尝试把他弄下来，发现他抱的挺紧，力气也十足，知道他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

最后叶止轻轻一捏唐鹤胳膊的关节，唐鹤感觉到自己的双臂一麻，不自觉松了力气。

之后被叶止卡住腋下的位置，拉了起来，这一番力气下去，唐鹤是被成功提了起来，但人也忍不住了。

那想要变回原形的欲望原本就是被唐鹤用了毅力在压制，这一惊之下，叶止眼睁睁地看着手里提着的人两秒之内变成了一只黑色的飞行灵兽。

灵兽被他卡住两只翅膀凌空提着，长长的黑色尾羽落下盖住了他的腿，落了满身。

黑色的豆豆眼睛还是湿润润水汪汪的。

叶止：......

唐鹤：......

一时无言。

半晌，叶止道：“小时候挺白，长大倒是变成了黑色，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都不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