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医(27)
云眉被她指甲掐得生疼:“小姐,这些全是你的猜测,未必真如你所说的。”
雪伊人燃起一丁点希望。
“只盼……只盼是我臆想而已。”
闺房中,传出雪伊人压抑的哭声。
第19章 情分已经很深了吗?
君元宸主动提起给白景尘换了个住所。
是离主院和花苑中间的木香水榭。
“为什么叫木香水榭?”白景尘问。
君元宸打开窗棂,外头几株枫树,叶落进池子里,锦鲤竞相追逐过来觅食,见是树叶又扫兴散开。
“因为这屋子后面种满了木香花。等来年四月便会开满,花瓣被风一吹,撒满荷塘,坐在这里弹琴读书,最是舒心。”
白景尘此时还不知道木香花的花语。
后来得知,只能自嘲一声“真是应景”。
“景尘,到你了。”
白景尘夹起一粒白子,落在棋盘上。
“错了。”君元宸指导他,“你下这里,会把自己的退路堵死,越下越逼仄,最后被一网打尽。”
“哦。”
白景尘心不在焉。
围棋还是君元宸在药香谷的时候教他的。
这段时间,君元宸常常来陪他。
也没有任何目的,就是和他一起谈天喝酒,教他下棋,天南地北讲了许多。
日子就好像回到了药香谷的那段时间。
无忧无虑。
期间的波折,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
君元宸不再提,白景尘也没问。
唯一不同的是,白景尘话变得很少,他再也不自豪地讲起草药奇方,多数是君元宸在说。
说得多了,白景尘便产生了错觉,好似是君元宸在讨好。
兴许只是自己一朝被蛇咬罢了。
现在的君元宸,对白景尘敞开心扉,无所不谈。
就是这交心背后,白景尘总是惴惴不安。
“我困了。”
今天的日头不错,晒得人懒洋洋的。
太岁在光斑里头睡得打滚。
秋盹冬眠。
白景尘的作息也很原始,躺去软榻上打盹去了。
太岁睁了睁眼,眯着眼睛又挪了个日照好的地方。
君元宸欲言又止,最后也躺在白景尘的旁边。
他故作轻松地说:“给我也腾块地。”
软榻就那么大,白景尘困倦得很,往里头挪了挪,君元宸的手臂正好伸过来,枕在他的脖子下。
白景尘想起身,被他摁下去。
“没事儿,睡吧。”
半个时辰后,轻盈的脚步在屋外响起。
雪伊人手里端着一个茶盘,犹豫了一下,便推开了门。
君元宸正好从软榻上起身,神色稍不自然地整理下仪容。
雪伊人看得真切,他的袖子是从白景尘枕下抽出来的。
“伊人,你来做什么?”
雪伊人笑容娴静。
“我见你们说了那么久话,立冬之后天干物燥,嗓子容易燥,就亲自熬了一些莲子芡实汤,给你们润一润。”
“不用,我准备去宫里一趟了。”
君元宸想离开,雪伊人唤住他。
“殿下,你好歹喝了再走?……这还是景尘教我的方子。”
雪伊人特地补上这句,然后观察君元宸的神色。
“是么?”
君元宸端起一碗,把汤水一饮而尽,然后才走。
雪伊人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发怔。
以前只是疑心,可近来君元宸在白景尘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她挑了这个时候闯进来,已经得到了结果。
眼见为实。
她心里一阵苦涩,眼角已经湿了。
“雪姐姐?”
“啊,你醒了?”
雪伊人慌乱地拭去泪,转过身来。
“你在等我吗?”
白景尘穿好鞋。
“是啊。”雪伊人把白瓷碗端给他,“你啊,虽然一身的本事,但终究是个男孩子,不懂得照顾自己,你尝尝,你教我的莲子芡实汤,炖得对不对?
“给我的?”
“嗯。”雪伊人带着长辈一般的慈爱,“殿下和你一人一碗。”
白景尘喝得很惭愧。
雪姐姐对他,亲姐也不过如是了。
而自己,却和君元宸来往密切。
白景尘原本是没有这些道德观念的,他跟太岁一样,信奉谁抢到便是谁的。
可雪伊人待他实在是太好了。
“怎么了?不好喝吗?”
雪伊人将自己乱了的碎发捋到耳后。
“不,好喝!”
白景尘不敢对上她的眼睛,生怕她看出什么不妥来。
“咦?这是什么啊?”
雪伊人好奇地问了句,伸手去够垂在白景尘胸前的一枚玉印。
白景尘暗道“糟糕”,他睡觉衣衫乱了,没注意到用红绳吊着的玉印掉了出来。
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手忙脚乱地捂住玉印,然后塞进衣服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