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状元后男主真香了(穿书)(79)
“伯期,小心!”
忽然,沈驰景的惊呼声将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她下意识抽剑出鞘,一秒便作出了标准的格挡动作,却在看情眼前状况的一瞬间惊呼失声。
原是那妇人趁看押她的士兵也沉浸在了这个悲伤的故事中时,迅速挣脱了束缚,抢过离她最近一人的宝剑,毫不犹豫地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她跌落在地上,抽搐着,疼痛着,以鲜血浇注着这片异乡的土地。
周伯期丢下手中宝剑,踉踉跄跄地走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她的身前,也因此听到了她最后的遗言。
“我、以即将逝去的魂灵起誓……愿、愿你们……永远找不到他……片刻踪迹。”
夕阳下,那只滴着鲜血的手轰然垂下,重重摔在地上,溅起满目尘土。
后面的话,她来不及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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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十分,涿县县衙内。
“报告殿下,我们在河边找到了一具尸体。经比对发现,正是今日午后不知所踪的柳五。”
席引昼背对着报信人,疲惫地摆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只剩三人的房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沈驰景只敢时不时偷偷向席引昼那边瞭望一眼,然后在心里奇怪为什么几个时辰前还柔情似水的太子殿下又变成了这副同自己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
于是乎,一晚上郁郁寡欢的周伯期深吸了口气,最终成了打破沉默的第一人:“是臣失职,在与那位夫人对峙时没找人看好这柳五,叫他趁乱跑了。两个关键证人都逝世了,都怪……是臣无能,还请殿下降罚。”
席引昼依旧背对着她们,未置一词。
本来坐在床铺上捶腿的沈驰景见事不妙,识趣地停止了这项制造噪音的运动,并紧张地在这一站一跪的两人之间来回观察,预备一旦席引昼真的为证人之事降下处罚,她便冲上去求情。
还好席引昼并没有让周伯期跪太久。
半分钟后,他转过身来,对着周伯期微微阖首:“今日若不是周大人同友人密切合作、千里奔波,沈斐隐之事定不得善了。还望周大人莫要自责,请起。”
“谢殿下。”
……
沈驰景看着光说不做的周伯期,急得冒了一脖子青筋。
谢你个头啊!你倒是起身呐!
她清楚记得,除了对他亲近的人以外,席引昼的脾气并不是很好,也没什么耐心。尤其是对那些触犯他规定、妨碍他办案的人,更是铁血无情。
况且不知为什么,席大爷今天的心情碰巧又不是很好。周伯期这个犟板鸭,这不是在往枪口上撞吗?
所幸事情发展并不如自己所料。
席引昼并未恼怒,也没强求周伯期站起来,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周大人为官不久,想必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的场面吧。你心中是不是在想,如果官场当真污浊至此,那做官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开始犹疑于自己科考的初心了,对吗?”
“殿下赤诚宽容,因而臣对殿下一向坦诚,并不想说些好听的话哄骗殿下。”周伯期并未否认:“考取科举,入朝为官,本就不是臣的初衷,而是家母的执念。她少时便对读书抱有极大的热忱,却遭到了全家的反对,都说女子无法参加科考,读了也没用。于是当臣出生后,她便早早四处搜罗私塾,只等臣长大些便想将臣送进去。幸好家父还算富裕,与家母恩爱不移,也就默认了她这种行为。没想到后来陛下真的下达了允许女子科考的旨意,家母欣喜若狂,不顾臣自己的意愿,一定要臣前去参加科考。”
“臣不忍拂她的心愿,只好尽力为之,本以为一定会被刷掉的,却没料到真的考过了。但臣是真的不愿为官,也不想从政。官场人情复杂,远非臣所能及。”
她抬头望向那边正在焦躁不安走动的沈驰景,笑得有些酸涩:“臣还记得当日沈大人问过臣,如果有人顶替了本该属于臣的职位,臣当如何。由于当时尚未同沈大人熟稔起来,臣并未讲真心话。”
沈驰景猛然停住了脚步,一动没动地听着周伯期的心里话。
“如果真有人这么做了,臣一辈子感激他。”
……
不知不觉中,她的喉咙有些发涩,连说话时都忘记了要自称为“臣”。
“那些天我处处碰壁,本以为自己能够如愿离开朝堂,却在打退堂鼓时收到了母亲的来信。她问我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说她想我了,要我受委屈了一定告诉她;又告诉我说邻里乡亲都羡慕她有远见,能生下我这么个优秀的女儿。”
说到这里,周伯期自嘲地笑了笑:“看到这封信,我已经想象到如果我就这么回去了,母亲该有多失落。她不会责备我,也不会骂我没用,甚至都不会在我面前表现出来任何情绪。但她一定会很难过,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