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状元后男主真香了(穿书)(36)
更何况,现在被人带走的可是他的亲儿子。
见沈驰景二人毫无察觉的自在模样,席引昼斟酌了片刻,还是制造了些动静,出手帮他们甩掉了这个麻烦。
做完善事后,他本打算悄悄离开,没想到回身一瞥就看到了下面这一幕:
沈驰景一拳捶在那徐公子的胸口,那徐公子吃痛地‘嘶’了一声,也不生气,反而自然地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
席引昼以为是自己看走眼了。
他记得在上一世时,徐舟横的确十分倾慕沈驰景,但沈驰景却对他爱答不理,甚至在最后灭了徐家满门时,都未曾想过要留他一命。
这辈子的沈驰景是被人换魂了吗?
席引昼一边惊异于沈驰景的变化,一边莫名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一定是因为……
一男一女在大庭广众之下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虽然启朝民风开放,但也不能……
不能这么过分吧!
他心中不断诟病着这种行为,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见二人进了家小店,他便也进去寻了个角落坐下,同店小二点了盘牛肉和二两白酒,默默观察着。
自打和徐家公子坐在一起后,她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动作也很松快,毫不拘束;
夹起菜来毫不谦让,几乎是上一盘就光一盘。
席引昼忍不住把上次吃饭时的沈驰景拿出来作对比。
脸上倒是也在笑,但都很假;动作拘束,板正地立在凳子上,僵硬地像块木头;夹生煎的时候磨磨唧唧,要等自己喊了才敢动手夹。
对比出明显的差异之后,他心中不平衡了。
凭什么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你却偏要区别对待?
忽然,沈驰景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度,十分清晰地透了过来。
“街南那家千层饼、街北那家馄饨店,还有这家店附近的酥点,都是一绝!我来过这里两次都没能找时间尝尝,今天你说什么也得陪我去!”
席引昼立马竖起了耳朵。
对面的徐舟横呼噜噜喝完了最后一口汤,遂满口应下来:“去去去!我也馋好久了。”
好啊你个沈斐隐,答应要带我去吃的东西居然先和别人去了!
眼看着这两个人又要出门,席引昼心有不甘,只能又偷偷跟了上去,从街南一直跟到街北,眼睁睁看着他们二人吃得肚皮滚圆,又马不停蹄地进了一家酒馆,要了两大壶好酒便坐了许久。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强烈的希望自己没有这样好的听力,也从来没有一刻想过自己竟是这样窥探别人隐私的小人。
他边唾弃着自己边挪不动脚步,直到听到已经有些发醉的沈驰景‘砰’得一下倒在桌子上,嘴里不住地重复着几句话,说着说着竟带出了哭腔。
“我真的好累……好怕……好……”
“好想家啊……”
“这里不好。这里什么都不好!”她宣泄般地拿绵软无力的拳头捶着桌子,不住喃喃道:“想哭不能哭,想笑不能笑,我、我稍不注意就有生命危险了我!为了活命,我还得、还得讨好上司,还得讨好那个席引昼!我端茶倒水、我笑脸相迎、我低声下气的啊!我都换不来他一句肯定,他、他提起裤子他就不认人啊!”
徐舟横吓得半死,赶忙一手护住她锤砸的发红的拳头,一边捂住她没个把门儿的嘴,急得嗓子都哑了,低声警告:“可别乱说了,我的祖宗啊!什么‘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你一个大姑娘家不要清白了,人家当朝太子可还要脸面呢!还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
此刻,角落中那位‘提起裤子不认人’的太子本尊‘唰’得一下红了脸。
回想自己这许多天的举动,一向心中无愧的席引昼竟生出了内疚之情。
他哪有资格对沈驰景的任何行为提出半分责怪呢?
不是他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冷漠举动、一次又一次的忽冷忽热,才将沈驰景推得越来越远吗?
初到京城时,她笑脸相迎、低声下气;诡谲朝堂中,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还动不动就遭人陷害,连亲兄长都被人挟持下药。离乡百里,无处可依,心中滋味可想而知。
而自己在堂而皇之地接受她的好意后,甚至连个好脸色都不愿意给她,总是心有波动后又避之不及,最后的结果都是落荒而逃。
自己这样的做法,对这一世什么都不知道的沈驰景来说,的确太不公平了。
席引昼再一次妥协了。
以后的日子里,便当她是朋友吧——
一个能谈心、能共饮、能同游的朋友。
他埋头闷了口酒,辣得皱皱眉,遂将碗筷一搁,起身便往门外走,却浑没想到,八辈子也不抬一次头的徐舟横,恰好在此刻——昂了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