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状元后男主真香了(穿书)(169)
“既然如此,横儿为什么不干脆穿回年少时,将她扼杀于襁褓?”徐壑眉心一紧,做了个‘斩杀’的动作。
徐舟横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父亲不知,自那次以死士为祭品,强行撕开时空大门后,那扇门便永远合上了。另外……”
他面上浮起一丝冰凉的笑意,轻笑道:
“您忘了吗?孩儿一直叫您留着那沈氏的性命,不为别的,是因为——”
“我们的仇人,不止她一个。”
*
夜深了,终于交代清楚的父子两解开了这段时间以来的隔阂,各自回了房间,安心睡觉了。
躺在温热的床铺上,徐舟横却始终睡不着。
他撒谎了。
对父亲说的话,始终还是有所保留,并未合盘托出。
不为别的,只是要一个父亲亲耳听到这样的往事,实在是太过残忍。
保留记忆转到下一世,是违背天理纲常、是为天道所不容的。他同阎王的交易,是与魔鬼的协定,也是他搅扰秩序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但他不在乎。
无论有多痛,都抵不过他在归家的那一刻看到所有人都死在自己面前的心痛和绝望。
只要能让沈驰景付出代价,他在所不惜。
黑暗中,不知为什么,咬牙切齿的徐舟横忽然卸掉了一身邪气。
他摸了摸靠近地面那一边的床垫,贪恋着那丝温度,久久不愿撒手。
那是父亲坐过的地方,还留有他的体温和气息。那样的温暖和关切,曾是他第一世唾手可得的欣悦。
却也是往后的十几年中再也得不到的温情。
想起自己这一世的父亲,徐舟横翻了个身,努力将他从脑中除掉,不愿再提起。
念起自己这魔幻的两世,他轻轻叹了口气,不禁做起了假设:
如果天下父亲都像徐壑这般慈和伟岸,我到底还会不会设下这个局呢?
我不知道。
*
另一边,刚刚回到易安宫的沈驰景驻留在门口,徘徊了几圈,迟迟不愿进去。
她心里乱得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席引昼。
纵使往日神武的太子殿下如今只有十岁小孩的智商,她也没办法做到空口白牙地对他说瞎话。
既然自己就是原主,那岂不是说明,上一世害得席引昼国破家亡的人就是自己吗?
那……那江泉清的报仇,也根本没有找错对象。
夜黑风高的晚上,沈驰景裹紧外氅,站在飒飒劲吹的冷风中,抬头看看前方,又回头看向后面,一时凝噎无话,竟不知自己究竟能往何处去。
她茫然地向后退了两步。
京城的春夜……可真冷啊。
许是记忆刚刚流入的原因,沈驰景此刻并不能与上一世的自己感同身受。她从书中看到的片段只能支撑她理解到前世的沈将军为什么会杀掉那些朝堂大官,却无法叫她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连着席引昼一起折磨。
他曾救过自己无数次,却要在深宫中被那样折辱。
前一世的我……真的如此狠心吗?
想来想去,沈驰景还是决定拔腿先走。
如果她不说的话,最起码今天晚上,殿下还能睡个好觉。
想到此处,她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定,遂转过身去,蹑手蹑脚地跨过寸高的门槛,打算先做个一日懦夫。
“沈姐姐!”
被吓得一个踉跄的沈驰景:?
她缓了缓受惊的情绪,毛头毛脑地向身后看去。
只穿了一袭单衣的席引昼正赤着脚向这边跑来,眉目间漾起欢快的笑意,转眼间便到了她身边:“沈姐姐,你怎么才回来呀?阿昼等你很久了!”
沈驰景下意识张开外氅,一把抱住了他,心里的话没过脑子,脱口而出:“大晚上的,出来为什么不穿外褂和鞋袜?这要是冻坏了,岂不是又要麻烦文大夫?”
话刚出口她便悔了。
这两日,她已完全习惯了将席引昼当成一个不知事的孩子,说话间也不自觉带上了大人教训孩子的口吻。
可是……
现在的她,又有什么资格教训席引昼呢?
沈驰景的心猛地一抽。
她闭上了嘴,不再废话,只是默不作声地将手慢慢抽离,企图趁其不备,加速跑远。
“对不起啊沈姐姐,是我错了,你不要告诉小妹好吗?”席引昼却浑然不知,还在叨叨个不停:“我只是想着,已经深夜了,沈姐姐在这里举目无亲,又没有地方睡觉,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太危险了,便想着每一刻钟出来瞧一次。我担心、担心你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了……”
沈驰景怔了片刻。
半晌,她偷偷抬手拭去了眼角那颗不算明显的泪珠,这才起头来,对着面前少年般明媚的男子扬起了一个同样明媚的笑意:“谢谢阿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