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大佬的金丝雀【娱乐圈】(41)
席邵白知道,像段忱这样的人,不会说这样的谎,更不会对自己编谎。
那语句中拼命涌动的情绪,即使他站在寒冷的秋夜里,也能同样感知到。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道:“那你问问阿淮,他现在认不认得你是谁?”
第30章 显然这种叫法,血槽空得更快一些
席邵白虽然性子冷淡,但这不代表他在人情世故的认知上欠奉。只寥寥几眼,他就清楚地感知到,这个人和秦淮像是认识了很久。
说到底,自己只算得上是朋友的身份。
如果秦淮愿意跟这个人走,那他也不能多插手两人的事情。
超过社交的过分关心,就是不礼貌。
也正因为这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他无比希望可以听到秦淮拒绝段忱。
两道热切的视线,都穿过寒凉的夜色,落到一个人身上。
段忱转过身,一改往日在任何人面前都从容自信的状态。这样一个在人心场上见惯了春秋的人,竟也患得患失起来,话出口前,已被心底的不安阻隔了好几回。
“阿淮,我是谁?”
他很清楚,秦淮喝醉酒容易神志不清,容易时不时串线到另一个地方去。
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连他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段忱想知道,这会儿秦淮安安静静扶着自己的胳膊站着,是把他当做了谁。
他们站的距离其实很近。
秦淮此刻看起来很乖,像从前母亲养的那只通体雪白的长毛猫,又漂亮又优雅,又很好摸的样子。
但段忱甚至不敢出声,屏息以待等着这句回答,一颗心像被攥紧了,发狂地跳动。
他明白自己在意的过多了,可又不能控制不去多想。
就像此时此刻,他在执着地等待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答案。
是的...不可能。
段忱心里苦笑了下。
他其实比谁都清楚,秦淮可以把自己当做任何人,奶奶、朋友,就是不会是段忱。
即使是清醒的时候,两人相处的社交距离,也是注重分寸的。
更别提秦淮喝醉了的状态。他唯恐自己会来接他,比平时还要不想看到自己。
也对。
他和新认识的朋友放松的聚会,做什么会想看到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呢。
一个曾经冒犯过他的罪魁祸首。
这些天,段忱也能明显感觉到,秦淮在疏远自己。
他只要和自己在一起,就会格外不自在,身体时不时就要僵一下,然后变得更不自然。
种种预兆,段忱都心知肚明。
像他那样能看出秋毫般细节的人,对于这种变化,又怎么会察觉不到。
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问这个做什么?”
秦淮连走路都像踩在云朵上,一个不稳,就小步几下向前扑去。
段忱猝不及防,伸手接住了他。
他连手臂都是僵硬的,打直了,仿若坚硬的钢板,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敢动。
但他不动,秦淮却动了,抬起头看着他,眼睛很亮。
就像那只猫舒服地翻了个身似的,绒毛松松软软地散开落下,已经放松警惕躺平了,却还抬起小肉垫搭在主人的身前,有一下没一下挠动着。
“段哥哥。”
秦淮忘了自己外表已然出落成个青年模样,也忘却他已经两世为人,只记得两人从前开玩笑时最亲密的昵称。
最容易少年心失去理智的时候,不成熟、也不稳当,这个称呼在年岁渐长那些时候,就再也没有提起过了。
段忱错愕地看着他,呆愣愣的,像被定住了的雕像。
很快,他的耳根也红了起来,一路蔓延,如热症似的,发烫到了脸颊上,看着秦淮。
“……”
席邵白也立在那里,一动没有动。
冻住的神情令他也像个雕塑一样,不过是个没什么感情的冰雕。由于从刚才起,他的表情就没怎样变化过,所以从面上看不出情绪太大的起伏。
席邵白只是微微侧过身子,不再看段忱,道:“那就麻烦你,送他回去吧。”
他也没再说话,却也没急着进去,只靠在门旁的柱子上,闭着眼吹风。
《神相》拍完快入冬了,踩着秋天的尾巴,一层层冷意被从节气变化中剥离,变得纯粹而寒彻脊骨。
也让纷乱的心绪可以冷静下来。
但这风即便再严寒十倍,对于此刻脸红耳赤的段忱来说,也是没有作用的。
他甚至没听见席邵白说了什么,唯有那个称呼还不住盘旋着,360回旋在脑海里回放。
仿若一朵璀璨的烟花升了空,在夜色中嘭地炸开来,留下五颜六色的光彩。
他们的从前,对秦淮来说是生命中一段美好的回忆,甜中带着点酸,像枝头刚掰下来的橘子,汇到一起扎出尖锐的甜意,至今都在唇齿间激荡着分外鲜明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