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第三任丈夫杀死之后我重生了+番外(30)
都说入乡随俗,清宁也把头发束成大姑娘惯常的样子,换上寺庙中的衣服,如此看来,就像山里清修的小尼姑了。
山中寒冷,又无丫鬟伺候,清宁重新恢复苦哈哈的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
但这还不算难过,寺庙里食物难吃,只有些香油做的素菜,且取暖只有最劣等的黑炭,燃不上一个时辰就熏得屋内乌烟瘴气,不用又十分寒冷,辗转难捱,就这么熬过好几日,仿佛人都枯瘦了几分,她在苦挨里居然对大姑娘生出几分敬佩。
到腊月三十,山中彻底无人了,和尚们一些去山下修行,一些在山上清修,寺庙中不兴过年,众人如往常一般清修、念经,处理诸多杂事。
这日静闲师太让她去天王殿收拾香灰,天王殿在山顶,沿着小路不过一会儿就到了。
殿后是悬崖,清宁站在山上,能看见山下人烟繁盛,而山上四下无人,白雪茫茫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人,她恍惚不知在梦里亦或者在前世。
殿前有棵孤零零的松树,树下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仿佛刺破苍茫的黑夜。
清宁喉头哽咽,喊了一声“陛下………”
可是那人已经转过头,一双冷淡的眸子看着她。
此时天上下着鹅毛大雪,周围只有光秃秃的枯树,那人穿了一身雪白的斗篷,斗篷下青色的广袖长袍,头发用金冠束起,露出漂亮的额头和浅淡的眉眼。
此时天光乍泄,梅落繁枝,天地间仿佛独他一人。
不管看多少次,清宁依旧被那人的美貌所惊艳。
清宁收敛眼中涩意,装作镇定地走上去行礼,学做这山里僧人的模样唤了一声“贵人”。
那人斗篷上落了些许白雪,垂眸问道,“你可是山中修行的人?”
清宁低低应了,小声说了一句,“是俗家弟子,在山上修行,殿下万安。”
话一出口清宁就后悔了,那人用打量的眼神看她,“你怎认得我?”
清宁低头道,“妾身姓谢。“
他颔首,“你抬头给孤看看。”
清宁心中一阵讶异,迟疑抬头面见天颜。如今的太子比上辈子更青葱,漂亮得跟玉石做的似的,在雪地中让人唯恐融化。
他目光落在清宁脸上,清宁快要疑心他想起上次的事儿时,他才沉凝道,“你和谢玉瑛什么关系?”
清宁说,“她是我侄女。”
他便说,“怎的这觉明寺中全是谢氏女?”
清宁听不出他言语中喜怒,再看时他已沉默了。
她不敢问,更不敢开口,行了一个礼后提起雪地里的水罐沿着山路慢慢下了山。
清宁不想引火烧身,因而没有提起这件事。但到下午静闲师太就知道清宁撞见太子,有些忧心地问,“可有惊扰到殿下?”
清宁摇摇头,“只请了个安。”
想了想,又小声问,“殿下怎的这会儿上山?”
师太没责骂她好奇心重,反而含糊解释道,“殿下心善,来拜佛而已。”
清宁不想在那人身上多花费心思,可惜情感却由不得她,下午时思来想去总揣摩这人因何上山,又因何在这里,难以静下心思做事,最终从箱笼中取出一幅双陆左右手互搏。
玩了半日依旧打个平手,索性扔了棋子懒洋洋躺在床上不再动弹。
清宁听着门外山林中鸟雀的叫声,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但到了快午夜,突然听见门口轻轻的敲门声,恍惚与落雪压枝的声音混在一起。
清宁就去开了门。
只见施云台站在门口看着她,眼中泄出淡淡的笑容,“怎的瘦了这么多。”
谢、崔二人是金陵城齐名的才女,谢玉瑛能够写诗、擅长清谈,崔凤锦长于绘画、奏琴,二人才华只在伯仲之间,金陵城中女孩子都以接到请柬为荣。
赏冬宴设在秦淮河外的锦华亭里,当日所去不但有画师、歌姬,还有琴师、舞姬,冬雪融融,天光乍暖,穿着暖红色、鹅黄色披风的贵女们或骑马、或乘轿从四面八方而来,让孤冷的冬日稍微有了些暖意。
金陵城里最有名的世家乃崔、谢、施、颜等几家,又各有远亲近戚,弯弯绕绕不少人,有清宁认得的和不认得的,又各有圈子,但大都以谢玉瑛、崔凤锦和长安公主为首分成几派,各有各的圈子。
谢家和普通小门小户当然不同,姑娘们自小的课程和小子们安排到一起,诵读诗书,诗词歌赋,连先生性别也不大避讳,最终成为人人夸赞的才女。
例如大姑娘,她虽然寄居在庙中,仍然因为会春宴上一句“不如柳絮因风起”成为一时佳话,被夸赞“咏絮之才”。后来有一次参加世家宴会,宴会上清谈的都是男子,谢家、楼家、谢家这些家中的才子,个个都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