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部都要(66)
“你带手帕没?”沈飞云摇了摇头,无奈地问。
“没有。”苏浪边咀嚼边含混道,抬手指了指椅背上挂着的丝帕,“这里不是有一方素帕,你拿来给我擦擦嘴。”
沈飞云收起丝帕,塞到苏浪掌心,挑眉道:“这湿透了,我刚拿来擦椅子的,你没有瞧见。”
“那算了。”苏浪愣了一下,撇撇嘴,却未归还丝帕,将其收到自己怀中。
沈飞云不去管苏浪仪容,只顾将手中的煎饼,悉数塞入对方口中。
苏浪吃了个餍足,探头冲屋内的伙计大喊:“给我拿块干净的白布来。”
沈飞云看着苏浪眼皮底下的青痕,淡淡道:“早些歇息,你睡得太晚,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这样消耗。”
嘴上如此道,心中却想,苏浪这脸上的面具确能以假乱真,就连青黑的眼圈也如常人一般。
“我倒还好,主要是世子劳累。”苏浪脸上的笑意逐渐变浅,“此次夹枪带棍,将荆州的人一一敲打,却不知他们是真的听从,还是阳奉阴违。不过也无妨,我已竭尽全力,此后便是世子之责……”
一个月前,苏浪与皇帝谈好,收束全国各地的圣火教徒,促使其与普通伤人无异,凡是圣火教旗下商人,皆登记在册,归陈王世子简亦善管辖。
圣火教原来能分到十之七八的银钱,如今一来,只能占到十之二三的便宜。
“你又这样不放心我。”苏浪沉沉叹息。他行事这样拘谨,生怕有所差池,沈飞云却还一路紧随,一个月内不肯对他放松片刻。
沈飞云但笑不语,接过小二递来的白布,细细替苏浪擦去满嘴的酱汁,而后择了干净的一边,顺道抹了抹自己的嘴。
“回去睡吧。”沈飞云起身,意兴阑珊地回到客栈。苏浪跟了上来,手臂搭在他的肩上,问道:“你陪我睡?”
沈飞云懒得回应,冷淡地瞥了苏浪一眼,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指了指隔壁那间,示意苏浪回自己房间歇息。
苏浪却偏不挪脚,摊了摊手,耸肩道:“我听到一件事,你若请我进去,我便讲给你听。”
“不必。”沈飞云迈步入内,双手握门,将人堵在门口,俨然不肯放人进屋。他气定神闲地问:“你还有别的话要讲么?”
苏浪笑得烂漫:“这件事,关乎你师父许清韵,我的父亲莫无涯,还有流岫城主辛含雪。”
“你以为我会好奇?”沈飞云缓缓合门,末了顿住,无奈道,“算了,你先进来再说。”
苏浪颇为得意地走入屋内,坐在桌前,自顾自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茶水还是温的,看来沈飞云在门前坐的时间应当不长。
“说吧,你知道什么事。”沈飞云坐在床边,静静地看苏浪饮茶。
苏浪喝了一杯,抬头道:“我的父亲给我传信,约莫在我们离开长安之时,他接连收到两份生死约。”
沈飞云一听,点点头:“看来是许清韵和辛含雪递出来的。莫无涯藏头缩尾,如今可算被冤主寻到。”说到此处,稍稍一顿,接着道,“不过,这并不是我想要听到的。”
苏浪略有疑惑——沈飞云严防死守,就是不肯让他入内,只是想听他说消息,这才放人进来,可怎么他讲明之后,又说并不想听。这倒是令人不解。
“我想你听说,”沈飞云沉声道,“关于你自己的任何事,并不想听别人的恩怨情仇。”
“我?”苏浪抬手指向自己。
良久,他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趣事,只是苦笑,轻声道:“原来你竟更情愿听小魔头的恩怨情仇,远胜你师父……我莫听风的事迹,你上街去,看到佩剑带刀的人,随手一拦,他便能滔滔不绝讲个不停,我又有什么好说的……”
“你并不懂。”
沈飞云忍不住蹙眉,此时此刻,苏浪仍然不肯揭露身份,想用莫听风的相貌瞒天过海。
“我多无趣,不若说说前辈们。”苏浪托腮,凝望沈飞云,“还记得你阿姊之前说,流岫城主同我父亲勾结,两人沆瀣一气,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哦?”沈飞云兴致缺缺。
苏浪却极认真地争辩:“倘若流岫城主真与我父亲一道,他又何苦在前些日子下生死约?”
“谁知道……”沈飞云淡然开口,“或许这两人曾是一路人,后来为了利益闹翻,撕破了脸。”
沈飞云说完,想起离开长安前,大姐终于同他讲清当年之事。
原来许清韵和辛含雪曾是恋人,两人共同创办了流岫城。可辛含雪或许是嫌弃流岫城来钱慢,暗地里与莫无涯创建了圣火教。
圣火教横行无忌,杀人纵火,奸^淫掳掠,可以说是无恶不作,又因为功法奇诡,很快在江湖上站稳脚跟,杀了一批前来清剿他们的名门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