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贵妃对萧皇后道:“太后既然召见大夫,想来是凤体违和,臣妾去仁寿宫看看太后。”
萧皇后缓缓点头:“也好,本宫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不过去了,本宫稍后再去给母后请安。”
庄贵妃笑了笑,略略欠身,转身离去。
背过身的一霎,她脸上的笑容淡去。
甭管她地位再高,再受太后器重,也终究叫不得太后一声母后!
萧皇后继续去找秦楚煜。
走了几步,她脑海里灵光一闪:“苏公公,那丫头……不会就是发明了风箱与糯米砂浆的姑娘吧?”
“是她。”苏公公点头。
萧皇后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陛下可是很器重那丫头的,幸好自己没来得及罚她。
可话说回来,那丫头怎么成了庄太后的座上宾?
她与庄太后十分熟稔的样子,似乎不是第一天认识。
陛下知道此事吗?
……
另一边,庄太后与顾娇回到了仁寿宫。
秦公公去小厨房吩咐厨子做顾娇爱吃的点心。
庄太后将人带回自己寝殿,往长椅子上一座:“说吧,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哀家了?”
顾娇在她身边坐下,想了想,说:“想姑婆了。”
庄太后鼻子一哼:“哀家才不信!”
顾娇弯了弯唇角,从小背篓里拿出一个食盒,打开后一阵酥油芝麻与红糖的香气扑鼻而来。
“还是热的。”顾娇把冒着热气的红糖糍粑端出来,被煎至黑亮的红糖糍粑上撒了刚炒好的白芝麻,色泽诱人,香味浓醇。
庄太后的口水一阵吸溜!
顾娇把一个小黄鸭的碗放在庄太后面前。
庄太后看着小净空的餐具,面上一阵黑线,为毛要用这么幼稚的餐具?!
“家里没碗了吗?”她黑着脸问。
顾娇唔了一声,道:“今天周伯伯家和刘婶婶家同时办酒席,碗不够用,被借走了。”
碗柜借空了,只有小净空的餐具稀奇古怪没人借。
这些餐具都是顾娇亲手烧制的,做成他喜欢的样子,不过他有一点喜新厌旧的小毛病,只要顾娇给做了新的,他就不会再要旧的。
他如今迷上了小猫碗,已经不用小黄鸭碗了。
庄太后:所以你不仅给哀家用小和尚用过的餐具,还用的是他不要的餐具……
哀家心里苦。
哀家不说!
红糖糍粑的诱惑力是巨大的,尽管心里很嫌弃这个小黄鸭碗,庄太后还是大快朵颐地享受起了顾娇带来的美食。
她只吃了三个,顾娇就不许她再吃了。
“明明还有三个。”庄太后委屈巴巴地说。
“那是给秦公公的。”顾娇说。
庄太后:哦,反正秦坤的一会儿也是她的!
顾娇:“我给秦公公端过去,看着他吃。”
庄太后:“……!!”
当庄贵妃来到仁寿宫时红糖糍粑的插曲已经过去了。
顾娇在给庄太后把脉,二人都坐在椅子上,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着庄太后的满头银发,也照着少女一头青丝。
画面有些宁静的美好。
庄贵妃愣了愣。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方才那么一瞬竟然在姑母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慈祥。
天底下最不慈祥的人就是姑母了。
庄太后眼底的情绪已敛去,只剩下一脸的霸气与威严:“你来做什么?”
庄贵妃笑了笑:“姑母不是从民间请了大夫吗?我来看看姑母。”
毕竟是亲侄女儿,庄太后对庄贵妃还是不差的,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快就进来了,便是皇后来请安,都得在外头等上一阵。
庄太后道:“哀家没事,让人来请平安脉而已。”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庄贵妃说着,在庄太后稍下一些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顾娇则坐在庄太后的身边为她把脉。
庄太后没拿宫里的规矩约束过顾娇,因此顾娇并不知道这张长椅是庄太后的专座,一般人是没资格坐上去的。
御医给庄太后请脉,那都是跪在地上请。
庄贵妃自然不知道,顾娇可是连庄太后的凤床都睡过的,横着睡、趴着睡、流口水睡……各种睡。
顾娇把完脉,将庄太后的手轻轻地放回去。
“都说了哀家没事吧?”庄太后哼道,又不是真把她喊来仁寿宫当大夫的。
顾娇道:“不许再偷吃糖。”
庄太后一噎:“哀、哀家几时偷吃了!是不是秦坤那个狗东西——”
话说到一半,意识到庄贵妃还在这里,她话锋一转,幽冷地说道:“哀家才不吃糖,小孩子才吃的东西!”
“哦。那看来这个不用给了。”顾娇把从兜兜里掏出来的蜜饯默默地放了回去。
庄太后:不、许、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