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觉着是好事。”鲁师父道,“燕国不是有追杀六郎的人吗?他们应该死也想不到六郎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吧。”
“确是这个理。”南师娘赞同地点点头,“这么一看,亏得是闹了一场乌龙。”
对六郎是好事,对顾琰亦是。
如果进内城的是顾娇,那么顾琰就要与顾娇分开了,如今最离不开顾娇的人就是顾琰,他危在旦夕,随时都需要顾娇的医治。
想到了什么,南师娘问道:“诶?那你怎么没认出六郎的字?”
顾娇道:“他变换了笔迹。”
昭国字与燕国字本就不同,顾娇只见过萧珩的昭国字,没见过他的燕国字,可就算是燕国字,他从前在昭国写的与如今来燕国后写亦大不相同。
萧珩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小净空怎么办?”南师娘问。
顾娇道:“回内城上学。”
南师娘叹道:“那他该伤心了。”
好不容易从坏姐夫的魔掌里逃出来的,转眼又被送回去,小家伙要哭鼻子了呢。
顾娇别的事可以纵容小净空,上学一事没得商量。
翌日一大早,小净空得知了自己要被送回内城的噩耗,他捧着碗,感觉碗里的饭饭都不香了!
他泪汪汪地问道:“娇娇,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小男子汉了?”
顾娇揉了揉他小脑袋:“那你也要上学啊。”
小净空哭卿卿:“呜呜,小十一会舍不得我的!”
“小十一是谁?”
不等顾娇问清楚答案,扎着小辫辫与小花花的马王直接从后院走了过来,叼起小净空的小包袱往门外一放。
——朕准了!!!
今天天穹书院放假,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不用请假。
吃过早饭后,顾娇带着小净空坐上了进城的马车。
顾小顺依旧是把二人送到内城门附近,顾娇拿着萧珩昨夜给她的内城符节,牵着小净空的手去了城门口。
符节是沧澜女子书院入学时根据个人文书发放的,上面分别写的是顾娇与净空的名字,顾娇进城是女装打扮,戴上了面纱,守城侍卫没看出什么破绽。
进城后,顾娇雇了一辆马车:“上来吧。”
小净空委屈巴巴。
顾娇道:“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小净空抱着小包袱,瘪着小嘴儿说:“要两个亲亲才可以上车。”
顾娇亲了他两下。
小净空这才抱着小包袱上了马车。
顾娇将小净空送到约定的地点——沧澜女子书院附近的一间茶楼。
二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便碰面,小净空是自己进去的。
萧珩早已在二楼临街的厢房中等候。
小净空去了厢房,推开窗子,趴在窗台上向顾娇报了平安。
萧珩单臂搂住他,目光早已落进了那辆马车内。
顾娇也看着他。
二人遥遥相望。
上一次这般相望还是他状元游街的那一日。
不会等太久的,等她治好顾琰,解决掉南宫家,他们就都能光明正大地走在长街上。
“姑娘,接下来去哪儿?”车夫问。
“去南城门。”顾娇说。
“姑娘赶时间吗?”车夫问。
“赶。”顾娇说。
“那我走近路了。”车夫挥动马鞭,驾着马车绝尘而去。
顾娇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行驶到一半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顾娇睁开眸子问。
车夫犹豫了一下,说道:“姑娘,咱们怕是要换一条路了。”
顾娇听出了一丝不对劲,她挑开帘子往外一瞧,就见前方的长街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百姓纷纷围了过去,人群中央似乎有殴打与叫骂声传出来。
“换吧。”顾娇说。
这里不是昭国,她的身份不能暴露,这种事还是少掺和为妙。
“哎呀,要打死人了!”
就在顾娇刚要放下帘子时,路边传来一位大婶的声音。
她不远处的一位大爷道:“谁打人了?”
大婶儿道:“还有谁?南宫家的那位公子啊!”
南宫?
顾娇的手顿住了,她将帘子稍稍挑开一条缝隙,看向路边的那位大婶儿,问道:“请问前面是出了什么事?”
车夫一听这话,把马鞭放下了。
大婶儿叹道:“唉,几个马奴喝多了酒,说了几句对南宫将军大不敬的话,被南宫小公子给听去了,南宫小公子就让人把他揍了。说是要……往死里打!”
顾娇问道:“打死了不怕被问责吗?”
大婶儿唏嘘道:“几个马奴罢了,死了也没人过问的。”
顾娇又道:“大婶儿,您方才说的南宫将军是哪个将军?”
大婶儿就道:“南宫厉大人呀!前阵子他回乡祭祖,途中遭遭人暗算受了重伤,回到盛都时人都快不行了。那几个马奴就是说了他治不了之类的话,才会惹得南宫小公子大动干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