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养娃种树(271)
“你好同志, 你是不是在沙漠里植树种草的?认不认识苏愉?”他凑在吉普车车边跟吕工搭话。
“你是?”
“我是苏愉的爱人, 我叫宁津, 是个跑货车的司机,这几天工作清闲了就想来看看她。”宁津详细地交代,怕这人不相信他。
他一提是跑货车的司机吕工就相信了大半, 但为了防止有坏心的人流窜进沙漠,还是要确认一下:“我听苏科长提起过你, 她说她爱人开车有十好几年了,开车十分稳重, 从没出过事。不过你要是想跟我进去还是把你的介绍信拿给我看看。”
介绍信宁津拿不出来,他拿出的是厂里给他们跑货车的司机办的工作证明, 有这个证明他就能四处跑。
“你们还挺戒备的, 不过有戒备心也安全些。”
“你跟我上车吧, 我还要去拉饮用水。”吕工把工作证明还给他,坐在车上不住打量这个男人, 苏愉来这边三四年了,只见她每月都出去探亲, 知道她两个儿子在读研,爱人是跑货车的司机, 但从没见过她家里人。
“听说你是南方人,个子还挺大的呀。”吕工说。
“我不是南方人,我是中部的,长江中下游地区,离南方远的很。”宁津解释, 他在南方有人称他为北方人,在北方有人称他为南方人,有时候他说他的省市很多人听都没听过,但提及长江中下游地区他们就有大概的位置印象。
“而且南方也有高个子,我经常在南北地区跑,见过不少高个子的,虽然没有北方的多。”
宁津看的书不如吕工多,但跟半辈子驻守在西北沙漠的吕工相比,他走南闯北见识得多,两人挺聊的来,尤其还都是开车的,走到中途吕工还让开驾驶位让宁津开,他坐一旁指路。
可以看见人的生活区了,吕工佩服地说:“宁津,你这开车技术挺不错的,辨认方向也厉害,你要是来我们这里我这开车师傅都要给你让位了。”
宁津当时神色一动,心里有那么点想法,但在沙漠里住了两天,发现吕工还要跟着大部队一起植树种草、划沙地埋稻草杆他又打消了那个想法。
“感觉怎么样?”苏愉问他。
宁津强咽口水,喉咙里的干涩让他忍不住想咳,“太干了,风也大,太阳又烈,我感觉我露出来的皮肉都要绽开了。”他没来之前就知道这里的环境和气候不好,但没想到会这么恶劣,他不禁看向苏愉,看来她是真喜欢这份工作,在这里待了三四年就没见她抱怨过。
他收回大前天跟平安说的话,她不是个在固定的地方待久了会心生厌烦的人,之前在果园工作的后两年蔫巴巴的可能是她不喜欢那份工作。
苏愉望向远方的绿色,一簇簇绿色隔得很开,像是风吹散了种子偶然发了芽,看不出有人经手的痕迹。
“已经好很多了,现在刮的风里面掺杂的沙子少了许多,下雨的时候,湿润的空气里也有绿色植物汁液的青涩味儿。”两人一直走,苏愉给他指只有半指长,甚至是贴在干裂的沙土上的褐色小草,说:“这里的灌木是我们种的,草不是,草都是这些年陆陆续续长出来的。”
“看着都不太像,都像是野生的。”
“是吧,现在这边我们已经基本放手了,灌木扎根了,生态循环已经半形成了,再过三年说不定这里会出现兔子。”
“那之后呢?”宁津问:“这里治好了你们就搬走?”他想,按她现在在沙漠里野惯了的性子是不可能回去坐办公室的。
“你跟我来。”苏愉带他往另一个方向走,走了半个多小时,干裂的沙土地变成了细沙盖地,这里完全没有草生长,只有半腿高的一丛丛半绿半黄野蒿奇形怪状地生长着。越往里走,细沙从盖过鞋底到漫过鞋面,沙的深度都有半指高,草籽就是出了苗也得被沙埋地见不着太阳。
“见过南方的梯田吗?”她问。
“见过,你不也见过,之前我们冬天去南方拉水果,那边的田地不就是梯田。”
“领你看看我们北方的“梯田”。”苏愉领着他继续往沙漠里走,宁津发现之前见的野蒿形状越来越怪,张牙舞爪地支愣着。
“看,像不像南方的梯田?”
男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稻草杆像田埂一样把沙地分割成小块儿的地,一整片起伏不定的沙漠看着是像南方的梯田,按比例缩小过的,梯田里也种着细弱的小苗苗。
“这都是你们弄出来的?”他找不出准确的词来形容,只能说是“弄”,枯黄的稻草杆和黄褐色的沙子看得他眼睛犯晕,面积太大了,他没找出边际。
“怎么样?震惊吧?要不要走近去看看,这里的每块沙田里都有存活的植物。”苏愉跃跃欲试地想领他过去,向他展示她这些年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