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就是陛下的白月光(118)
今日宋婉清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那支缠花簪在头上,衬的人愈发的素净淡雅。
两人聊的兴起,沈听月说下回要带她去江南。
宋婉清不似沈听月那般来去自由,年后入了宫,怕是再难去江南了。
沈听月细细盘算:“春日的江南是最美的,来年开了春,我们一同去!”
宋婉清见她一脸认真,神使鬼差的应下了。
沈听月临走前,见宋婉清穿的单薄,身上还没带红色,取下了脖子上的红巾子,仔仔细细的围在她脖子上,语重心长的说:“过年要穿红色,来年讨个好兆头!”
宋婉清自小生活在临安城,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说法。
“这是我家乡的习俗。”沈听月神情拢上一丝黯淡。
脖子上的红巾还带着沈听月的余温。
宋婉清想起沈听月先前说的话,她说她来自很远的地方,起初有些惊讶,但对其所说深信不疑。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自己尚能一朝重生,她的灵魂来自别的地方也没什么不可能。
临安城过年虽说不穿红色,但民间年边都喜欢佩戴香草袋,以祈求来年平安顺遂。
宋婉清看到她眼里的黯淡,于是摘下自己腰间的香草袋,说道:“这是我家乡的习俗。”
沈听月愣了愣,低头看着宋婉清认认真真的将香草袋系在自己腰带上,然后听见她说:“佩戴香草袋,平安喜乐来。”
宋婉清将香草袋系好,理了理坠着的流苏:“好了,阿冉也要讨个好兆头。”
沈听月半晌才开口:“婉清。”
宋婉清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嗯?”
“新年快乐!”
宋婉清第一次听人说这种祝福方式,便也学着她的句式:“新年快乐!”
—
华盖马车行在朱雀大街上。
沈听月听着车外孩童的欢呼声,在心里细数,这是自己来这里的第几个年头来着?
外头商贩的吆喝声传来,沈听月阖上眼,罢了,记不得了。
沈听月来到这里,在宫里重新经历了一回童年,见惯了勾心斗角,难免不容易轻信于人。
先前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何就对宋婉清一见如故,现在才真正的想明白,因为她是个好人。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她有和自己相似的经历,也只有她能够同自己感同身受。
地上的雪有些化了,积了层薄冰,马蹄走在上头容易打滑,车夫不敢行快,一路紧拽着缰绳。
沈听月掀开帷裳,向外头看去。
临街的商铺为了迎接新年张灯结彩,街道两旁的梨树枝上落满了雪,小红灯笼挂满了枝,成群的孩童手里拿着糖葫芦满街的跑,整个朱雀大街充斥着新年的气息。
一片片的白慢慢飘落,肆意飞舞着。
下雪了。
沈听月放下帷裳,对车夫吩咐:“停车吧,我想下去走走。”
车夫应下,在路边停了下来。
沈听月下了车:“你先回去吧,我慢慢走回去。”
朱雀大街同长公主府只隔了两条街,车夫嘴上应了是,但也不敢真的将长公主独自留在这里,就在她后头远远的跟着。
博古书铺门口的檐上挂了两个大红灯笼,喜庆极了,铺中的伙计踩在凳子上,抬手整理着架子最上头的书。
季允言是南国人,一月前来信江南,说家中有事,回趟家。
铺子里只留了个伙计。
沈听月没有进去,只站在门口瞧了两眼,随即朝着边上卖甜水小食的店铺走去。
这家铺子素来有名气,又正值年边,门前排了长队。
不知怎的,沈听月格外的想吃他家的蜜饯果子,耐着性子排队买到了蜜饯果子,正好是最后一份。
沈听月捻了颗蜜饯放入嘴里,甜味在嘴里溢开,心情没来由的好了起来。
雪下的愈发大了,鹅毛般的雪落在发间,遇上热气随即化开,沈听月抬手立起斗篷,将脑袋盖了个严严实实。
长街那头,有人白衣猎猎,撑伞而来,像极了话本子里常写的谪仙。
许是那袭白衣过于惹眼,沈听月下意识的看了过去,伞沿恰恰挡住了脸,看不清相貌,可看着身形觉得有些眼熟。
沈听月没细想,视线落在了他手里的那袋陈记的糖果上。
暗自想着,一会儿要绕路去西大街,买些糖果。
那人越走越近,沈听月瞧见掩在油纸伞下那双狭长的桃花眼。
是徐道年。
临安城中再没有人能比他更适合穿白衣了。
徐道年看了过来,在此处见到沈听月属实有些惊讶,见她身边没有跟随从,只颔了颔首:“沈姑娘。”
沈听月整个人结结实实的掩在斗篷下,只露出一张脸来,笑意盈盈的同他问好:“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