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避开头，不敢再看，支支吾吾道：“尾，尾巴？”

魏琛眯起眼，头一次对顾梁释放出压迫感，继而低声再问：“再给你一次机会，再答一遍。”

顾梁心中慌乱不已。

魏琛只不过是睡了一觉，为什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把从前收敛的，从不对他的，都使了出来。

这种改变带给他的只有深深恐慌，他只感觉魏琛是发现了什么，心虚得很。

“尾巴，都说了尾巴，你聋了？”

看着气焰嚣张，实际就是只纸老虎，他一把推开魏琛，爬了起来，“我看你一点事都没有，先，先走了！”

说完就夺门而出。

魏琛：“……”

即使他对顾梁足够熟悉，也分不清这是个什么意思。

1001却是很疑惑，“你被鬼附身了还是夺舍了？”

“都没有。”魏琛丝毫不慌，抱着自己的尾巴摸了摸。

雪白柔软，确实很不错。

“那你怎么回事？”

魏琛幽幽道：“对待喜欢的人和对待好兄弟，当然是不一样的。”

1001：“？”明明我一直都在，为什么突然我就听不懂了？

*

“阿梁，你坐那么远干什么？”

魏琛撑着下巴，目光懒懒地盯着长桌上，与他的位置距离甚远的顾梁。

他下来的时候，顾梁已经将送来的吃食摆上了桌，等到他落座，顾梁像是图方便一样，直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跟魏琛一个头一个尾，活像是楚河汉界两边对角的車。

顾梁抬头看了他一眼，魏琛的尾巴在身后翘得高，像是在勾他。

低头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口，咀嚼完了才说：“吃饭不要讲话，小心噎着了。”

魏琛点了点头，一边吃，一边时不时朝顾梁那边看一眼，顾梁就装什么都察觉不到，实际坐如针毡。

1001忍不住道：“你说的喜欢，是对顾梁？”

“不然？”

1001拉长了尾调：“哦。”

魏琛问：“很难以置信吗？”

他不理解为什么1001这个态度，这人的对象不也是个男人吗。

然后他听见1001说：“但凡你有个正常脑回路，几年前就该开窍了，我还以为你要自认直男一百年呢。”

魏琛：“……”

他琢磨了一下自己可能喜欢上顾梁的时间。

琢磨不出来。

他来到这世界后，打小就喜欢对顾梁揉揉捏捏，长大后更是得寸进尺，搂搂抱抱那都是常事，现在看来，兄弟彻底变质应该是1001撤销情感加成的那一天。

不知何时埋下的种子破土而出，以最快的速度抽枝生长，现在已然成了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喜欢本就是无厘头的事情。

1001：“喜大普奔。”

要是顾梁知道魏琛开了窍，那还不得感动到落泪了。

魏琛嗤笑道：“你也太夸张了，”

1001不理解：“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你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直男，为什么突然发现自己喜欢顾梁，能接受得这么坦然。”

“为什么坦然？难道还能把自己的喜欢藏起来，塞回去？”魏琛吐槽：“你们选我来当龙傲天，不也是因为我身上有这个角色的特性吗？不然在你们的剧本里，我为什么会娶十八个老婆？”

1001：“……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魏琛用勺子在自己的粥里翻了翻，发现了一颗虾仁。

他想到什么，猛地抬头，果然发现顾梁在吃顾母前两天从国外带回来的维生素片。

顾母给他分每天的量都装好了，随身携带，要求按日吃。

“疯了？”

魏琛变成狐狸快速跳到顾梁身前，又变成人抢了维生素，速度比昨天逃生还快，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顾梁疑惑地看着他，有点懵，没分清状况。

“这里面有维C，你是想死吗？”魏琛捏住他的两颊，迫使他张开嘴，在口腔内看了半天，确定还没有吃进去，松了口气。

“……”这个姿势实在不好受，顾梁掰开他的手，把自己从他手里解救出来。

“维生素C不能和虾仁一起吃，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魏琛的语气严厉，可见是真的心急，还被气着了。

顾梁心虚。

他的脑子现在都还是晕乎的，哪还记得住那些。

“我骗你了，你罚我，那你没记住我的话，当耳旁风，我是不是也要罚你？”

魏琛的尾巴绕上他的小腿，最末的尾尖跟挠痒痒似的钻进他的短裤下摆，在大腿内侧搔痒。

顾梁瞪大了眼睛看他，一双总是眼睑严厉下压的眼睛睁圆，难得透了点傻气。

魏琛扫了一眼旁边的小酒台，随手拿了一瓶果酒，用起子撬开。

澄黄的液体沿着杯壁下流旋转，一个白色的小圆球落入，瞬间融化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