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偏执帝的豹崽崽(194)
他转头看向洛白,又轻飘飘地笑了一下:“当然,堪不破的人也包括我。”
他这个笑容并未到达眼底,反而给那张清俊的脸孔增加了几分冷酷,让洛白觉得他有些陌生。何况他话里还提到了傻子,洛白听到傻子二字,心里便更不舒服。
说话就说话,干嘛要说我是傻子?
平常不相干的人说他傻子也就罢了,可他是将楚琫当做朋友的。被朋友直截了当的说是傻子,他着实有些难过。
“我走了。”洛白板着脸起身想离开。
楚琫冷冷瞥了他一眼:“我还没允许你走,你便不能走,不然走下试试?”
他神情阴鸷,目光透出森冷杀意,手上转动着雪亮的匕首,似乎洛白只要迈出一步,那把匕首就会毫不犹豫地刺穿他胸膛。
洛白背心陡然冒出股冷气,竟站在原地不再动,也忘记了顶嘴。
楚琫就那样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又笑了起来:“怎么了?生气了?生什么气啊,来来来,坐下,再陪我说会儿话。”
他又恢复成以前那种玩世不恭的模样,看上去亲切无害,刚才的凶戾仿佛只是一场错觉。但洛白却警惕起来,不但没有跟着笑,还避开他视线看向一旁。
“过来。”楚琫见他站着不动,脸上的笑容渐渐敛起。
洛白虽然不敢明着顶嘴,脚步却往后挪了半步。
“我真的只是想和你聊一会儿,毕竟能听我说话的人已经不在了……”楚琫的语气逐渐低落,垂眸看着手上的匕首,“昨日夜里,我在那棵老柳树下吹了一晚的笛,可那人再也不会出现在我身后,静静地坐在石头上听,给我披上大氅,说天凉了,快回去,别冻着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寂寥和失落,还有些许不易觉察的痛苦,洛白感受到这一点后,突然就生出了些许理解和同情,也就不再那么抗拒,站在了原地没动。
“所有人都瞧不起我,认为我是个只知道斗鸡追狗的废物。”楚琫突然重重拍了下身旁椅面,抬头看向洛白,那双眼睛泛起了红丝,咬牙切齿地道:“可你知道吗?如果我不表现得像个废物,那我根本活不到今天,也不可能坐在这里,我的尸骨早就埋在皇陵里,就像楚予策一般。”
洛白听他提到楚予策,忍不住张了张嘴,这点变化被楚琫捕捉到,慢慢收起脸上的失落和悲愤,露出个和煦的微笑,“听说你能见到鬼魂,楚予策的魂魄也是你送走的。”
洛白有些震惊他变幻脸色就跟翻书似的,先是下意识点头,又赶紧摇头。
他并不想让楚琫知道楚予策变成鬼娃娃的事。
但楚琫对他的反应毫不在意,随意地把玩着手上匕首。那匕首很是华贵,刀鞘上镶嵌了几颗硕大的宝石,在空中转动时,折射出炫目的光。
洛白的视线停留在匕首上,突然看见刀柄上的图案,让他觉得很是眼熟。他定睛看去,发现那是一个金光灿灿的五边形。
他的记性不算差,可以说还很好,特别是模仿人的对话和记住图案。他一眼便认出这个图案,正是和那张从楚予策棺木里取出来的帕子一样。
楚琫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视线跟着落在刀柄上,并拿起来对着洛白晃了晃:“认识?”
洛白老实回道:“不认识,但见过这个图案。”
楚琫微微侧头思索了下:“是在楚予策棺木中的帕子上见到的?”
“嗯。”洛白见他居然连这都知道,便承认了。
“世人只知佛教有密宗,而密宗又分为两派,一为胎藏界,一为金刚界,可他们不知,除这两宗外还有一宗,名为真顶宗。你见到的这个图案,代表的便是真顶宗。真顶宗秉着一师一徒的传承方式,到了如今,已经是第七代了。”
楚琫说到这里,脸上突然浮起个诡异的神情,对着洛白轻声道:“我就是真顶宗的第七代弟子。”
洛白本听得有些糊涂,但瞧楚琫说完后,便盯着他不做声,目光里隐有兴奋的期盼,似乎在等着他夸奖,于是呐呐道:“那你很了不起哦。”
楚琫哑然失笑:“很了不起?你就只觉得我很了不起?”说完这句,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很是愉悦,边笑边拍着自己大腿,还频频摇头:“罢了罢了,只是个傻子而已。”
洛白一个激灵,顿时又愤怒了。
“我不是傻子,你才是个傻子。”他气冲冲地对楚琫道。
楚琫的笑戛然而止,大殿内顿时恢复了安静。他目光阴森地盯着洛白,那张清俊的脸孔狰狞扭曲,全身又透出杀气。
可洛白现在满心气愤,也没有开始那么怕他了,觉得大不了就和他打一架,于是也凶狠地道:“你本来就是个傻子啊,一会儿像是就要哭了,一会儿又笑,还凶我,不是傻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