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开了研究台的固定按钮，下部固定的位置出现四个滑轮，她推着索尔回到了原来的房间。

“我去找西亚伦那些药过来，你等一下。”

极美的鱼尾此刻伤痕累累，正中央正面缺了四块，已经是血肉模糊，她无法想象当时的画面有多残忍。

她拿着沾了水的手帕想要清理他鱼尾上的血污，却被他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我说过了，别碰我。”

他的声音没有以往的亲近和欢喜，只余下冷漠和抗拒。

他直愣愣地从研究台翻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挪回水池里，游向角落，背对着桑夏，一动不动，周遭蔓延着灰暗的气息。

这是他第一回 对她表现出强烈的抗拒。

“索尔，对不起……”

他没有任何回应。

“索尔……”

她试着走进两步，索尔猛然回头警告：“别过来！”

桑夏只好退了出去，打起精神给索尔准备晚餐。

因为愧疚，晚餐准备很丰盛，全是他喜欢的东西。

可现在这些东西都没办法引起他的兴趣，他缩在角落里不愿意给她一个眼神。

“索尔，你吃点东西好不好？”桑夏红了眼，声音哽咽，“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赌气。”

“索尔，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真的对不起……”

“你别不理我……”

她低着头擦眼泪，没发现索尔已经游过来了。

索尔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不是不要我了吗，为什么还要哭？”

“我没有。”桑夏不住地摇头，眼泪收不住，一直掉。

“撒谎，你故意不在。”索尔忘不掉自己在人群中搜寻她，却发现没有她的身影时的愤怒。

她抛弃了他，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

“对不起，我保证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对不起索尔。”她蹲下身体，紧紧抱住索尔。

突然出现强烈的情绪起伏，她已经出现哭嗝了。温热的眼泪顺着他的肩颈线滑落，最后融进身上的水珠，消失不见。

“夏夏，不许离开我，”索尔双手将她困在自己怀里，“我会害怕的。”

“嗯嗯。”桑夏点了点头，小小地蹭了蹭他的脖颈，破涕为笑。

“是不是很疼？”她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眼神却总是忍不住看向那个缺口。

“已经不疼了，很快会长出来新的。”索尔又恢复成了那个天使，反过来安慰过于自责的桑夏。

“对不起。”

索尔歪头一笑：“夏夏吹一吹就不痛了。”

桑夏压低身体，靠近，轻轻吹了吹。

索尔看着她的动作，眼神逐渐幽深，声音也不复之前的清冽，沾染上一丝意味不明：“夏夏亲亲它，好不好？”

桑夏犹豫了一瞬，撞见他期待的眼神，最后妥协，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迅速起身，脸上一片绯红。

索尔心情十分好，顺着杆子往上爬，“夏夏，我也想亲你。”

“当做回礼。”

桑夏后退的动作慢了一步，身体被索尔拉近，湿软又带些凉意的唇印在她的唇上，见她僵硬没有动作，像是有些不满，轻轻咬了咬，而后伸手直接将人带进水里，用力压向自己，深吻。

月光散落一窗清辉，水池里的人影交叠。

监控室里蓝白的冷光照亮了一张扭曲的面容：“桑夏，你完蛋了，桑家也完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监控室出现一个黑影，左手重重地拍在监控台上，右手缠着厚重的纱布，眼神紧盯着屏幕，透着狠毒。发出的声音带着快意，满脸都是疯狂的喜悦：“我一定会给你准备一份大礼。”

“桑夏你给我等着！”

第二天的例会，桑夏找了借口没参加。

昨晚因为索尔的吻，导致她有些失眠。后面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光怪陆离的梦折腾着，早上起来就没什么精神，眼底的青灰十分明显。

她打着哈欠进了厨房，今日厨师准备的早餐有鱼片粥和蟹黄包，索尔还挺喜欢这两样，她就取了一些给他送过去。

虽然索尔说鱼鳞还会长出来，但是看着那块缺失的地方，桑夏还是会觉得难过。

总觉得那条光泽亮人的尾巴如今有些暗淡，没了往日的活力。

“早安，夏夏。”索尔的心情已经恢复了，看着她过来十分开心，用尾巴沾了一点水扬在她脸上，同她玩闹。

“索尔！”她故作生气地瞪他。

“唔，这个不是夏夏做的。”索尔尝了口鱼片粥，就推远了。

“抱歉索尔，我今天起晚了，来不及给你做。”

索尔一脸好奇：“夏夏昨晚没睡好吗？”

桑夏后背一紧，紧接着浑身发热，脸部的温度越来越高，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索尔又开口了：“可我昨晚睡的很香，还梦到了夏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