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面首被各路攻强制爱了(80)
陛下若已经知道公主府所谋,温姝再瞒下去只会白白连累桑家。
所幸昌巳还不知道隆裕实为隆庆,陛下也不知道他的皇妹实为皇弟,一切还不到死路。
温姝心念电转,小心翼翼趴伏在皇帝的膝头,漆黑的发丝垂落下来,有几缕落在了皇帝的手心被轻轻把玩。
少年的声音带着颤抖的惧意,“温姝当真对公主府中的事一概不知,只是后来遇到蜀中王的两位世子听其言行似有反心,,想着等有了证据再呈给陛下,故而方才思虑再三并没有提起此事,还请陛下恕罪。”
祁凛州爱极了温姝在他身边卑微的模样。
就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兽,只能跪守在他的膝头取暖。兹事体大温姝空口无凭不敢随意污蔑。
“若有一日公主府伏诛一一”祁凛州笑了,“你要什么朕给你什么。”
温姝乖觉地用脸颊在皇帝的宽袖间蹭了蹭,“跟着陛下,温姝什么都不在乎。”
皇帝的宽袖覆盖下来,笼盖住了温姝的半张脸,温姝被皇帝从膝处揽在了怀中。
内里响起的声音,立在屏风后低垂睫毛的昌巳什么都看不到。
大监手中的拂尘微微浮动,仿佛能在这一片旖旎中掀起滔天血浪。
第一百一十一章
祁凛州是个冰冷的人,连他的怀抱都像一堵冰冷的墙。
温姝就要冻毙于风雪中的时候,皇帝噙住一口酒顺着温姝的唇舌渡过去,祁凛州在他的耳边轻声道,“这是一种名为断肠的毒,每三月发作一次,解药在宫中。上一个不听话的人已经肠穿肚烂而死。”
怀中的少年全身猛烈一颤,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笑了起来“陛下若是想见温姝,又何须想这么血腥的法子?”
祁凛州仔细瞧着怀中少年漆黑的眼珠子,温柔地抚了抚他的发,“乖孩子,时辰不早了,你该在隆裕回府之前回去了。”
温姝离开的时候天色已晚。
酒楼雅舍两侧的乐声随着夜色将至越发生动起来。
少年轻薄的衣衫被大红的灯笼映作浓酒一般的血红,纸醉金迷的巷弄中有出来揽客的妓女,也有衣冠整齐的嫖客,白日的风雅被黑夜的靡荡翻覆,有女人伸出白嫩的手牵住了少年的衣角,软着嗓音道,“小公子这是要往哪里去?”却被少年艳红的唇角与不整的衣冠惊到,美目中流淌出同情的意味。
原来都是风月场的人。
温姝从一个妓子的眼神中看到了怜悯。
他仿佛被那怜悯的神情刺穿,猛地推开了妓女。
他和一个风月场的女人有了共情。
带着刺的少年神情惊惶,踉踉跄跄地逃开,只余下了一盏又一盏的大红灯笼。
祁凛州在窗前看着高高挂起的红色灯笼,仿佛那红色的灯笼里装着他的江山。
昌巳跟在身后,看着那少年的影子像一缕游荡的轻烟消失在了视线中。
“陛下,该回宫了。”
祁凛州却转而问道,“昌巳,当初你给朕下毒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日?”
昌巳抬起了一双波澜不惊的眼,“回陛下,奴才只是一个奴才,这龙椅上无论换了谁做主人都会尽心尽力地伺候。”
祁凛州竟面无恼怒之色,淡淡道,“你看着朕长大,朕十分信赖你。“
昌巳叹息,“本来朝廷斗争与奴才实在没什么关系,只是老奴的母亲被长公主殿下捏在手心,迫于无奈才如此行事,后来老奴无意得知母亲身死,而公主府中将此事瞒的密不透风,暗中抛尸山林。思索良久决定在陛下面前坦白,留一条性命将功折罪。“
祁凛州挑眉,“你是如何得知自己母亲不治身亡?”
昌巳摇头,“公主府的人将老母亲的尸体扔在了山林中,那守山人恰与奴才同乡,见到母亲的尸体后通知了奴才,奴才赶过去悄悄找了仵作验尸,死了已经有一个月了。陛下放心,您身中的毒一则量小,二则服用时间还不够,若是日后好生调养当无大碍,昌巳行事总是为自己留着条后路的。”
祁凛州眼中映着阁楼下喧嚣的红色灯笼,“昌巳,你是个聪明人,与聪明人对弈乃一大乐事也。”
昌巳谦卑地笑了,“奴才不过是混口饭吃。”
祁凛州道,“朕把这个孩子放进长公主府中,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昌巳道,“他会听话的。他不想死,也不想桑家人死。”
第一百一十二章
祁凛州没有说话。
这个叫温姝的孩子不适合做密探这样的生计。
有这样一副相貌,谁狠的下心来给他种下断肠之毒?即便心冷如祁凛州这般,也不免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更适合被圈养在榻上做金贵的玩物,或者赏心悦目地站在朝堂之上清清白白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