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面首被各路攻强制爱了(7)
“打发回去。”
锦珠停下了按着隆裕肩膀的手,撑着伞出去道,“殿下让公子回去。”
温姝笑了一声,他对锦珠道,“锦珠姐姐,劳烦您回禀殿下,温姝来给殿下递刀了。”
隆裕居高临下打量着阶下跪着的少年。
昏灯映着绣仙鹤的毯,女人红色的丹蔻剥开了栗子。
“锦珠说,你来递刀?”
温姝道,“殿下英明。”
隆裕觉得阶下的少年有趣极了。
她盯着温姝一字一句道,“我竟是忘记了,你出生在扬州。”
温姝头磕了下去。
“殿下若不嫌弃,听奴才讲一个故事吧。”
这个故事从扬州有一座叫烟雨楼的妓馆说起。
故事中有两个女人。
第一个女人妄图在秦楼楚馆中得到嫖客垂怜,最终落了个难产而亡的下场,到死都没有脱了贱籍。
第二个女人被扬州的达官显贵奸淫折磨,用白绫吊死在罪魁祸首的门前。
“温姝愿去堂前击登闻鼓,告御状。”
隆裕挑眉,“状告何人?”
温姝一字一句道,“状告扬州官场,奸淫良妇,草菅人命!”
隆裕直到这时才正视起阶下的少年。
“你如何知道陛下在为扬州官场烦恼?”
“扬州去年兴修堤坝,今年便倒,定是有人贪墨,今上是圣明君主,眼中揉不得沙子,必定派钦差大人彻查扬州,奴才生于扬州长于扬州,心知此地官官相护地方势力树大根深,远非钦差大人所能撼动,陛下如今只需要一个彻查扬州官场的由头,温姝有幸。”
隆裕笑了,“你可知道在敲登闻鼓之前你要经过什么?”
“经过铺满尖钉的砧板。”
有的人活活痛死在上面。
“你不怕?”
温姝摇头,“温姝若是怕了,百姓会怀疑是假的。”
隆裕笑了声,“你要什么赏赐?”
温姝一个头磕在地上,“温姝能否做回原来的温殊?”
隆裕盯着阶下的少年,一个好字溢在口中,却未说出来。
“只是暂时让你做回温殊。”
温殊错愕抬眼,见隆裕笑道,“落在本宫府中的鸟,可以出去放风,却没有不回来的道理。”
“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温姝正欲告退,听到身后的隆裕懒散道,“本宫觉得,你的故事还有第三个人。”
温姝脚步一滞道,“殿下多心了。”
他故事里的第三个人,一步一步朝着万劫不复去了。
隆裕盯着温姝的背影笑了起来。
这块被她丢掉的甜糕,忽然有了些味道。
第十一章
在一个寻常的日子里,早朝将散,高官三三两两行出,路门外的钟声连响九下。
林奉儒任职登闻鼓院司谏三年,年纪轻轻正是平步青云的时候,头一次听到钟声连响九下。
他回头看向巍峨高城,阳光莹莹在手中捧着的玉笏上流转。
“想必圣上也听到了。”
副司谏躬身答,“一般有冤申诉者,敲登闻鼓两声,间或停顿,声又起。若连响九下,必是牵动社稷的大事。”
林奉儒眯起一双眼瞳。“走,咱们过去瞧瞧这敲钟人。”
二人言语间已行至路门外。
见一未及弱冠的少年于登闻鼓前笔直伫立。
鼓声未停,鼓点未歇,声嘶力竭喊道,“草民温殊,状告扬州官场数十官员,奸淫良妇,杀人性命,罪无可恕,盼陛下垂怜!”
林奉儒挑眉,“温家温殊?”
副司谏答曰,“扬州温家,曾任职户部。”
林奉儒手中的玉笏端正捧着,脚下步伐忽然骤停,“这温殊,是否入了长公主府?”
副司谏神情轻暧地笑,“回大人的话,确实有传言,长公主见其容貌姝艳,赐字姝,对于男子而言实在是羞辱到了极致。”
林奉儒摇头,“长公主实是荒唐。”
副司谏惶恐道,“隔墙有耳啊大人。”
林奉儒叹息出声。
直到那鼓下的少年回头,林奉儒才真正知道长公主赐姝字时候的心境。
也许并非出于羞辱之意,而是除此一字,再无他言可形容。
林奉儒注意到,在太子爷下朝经过路门的时候,鼓声矮下来,却倔强地并未停歇。
祁睿经过温姝的时候,身边跟着易钊顾绪二人。
易钊年纪较长已入朝职,易欢祁康陈司礼等人年纪尚小,并没有入朝资格。
易钊盯着温姝笑一声,“长公主府中的男宠,原也能出来抛头露面?”
易钊生一张俊俏的脸,为人轻浮,手段狠辣,在禁卫军中任职,死在他手中的人命不计其数。
顾绪在与易钊同营,听言笑道“状告扬州数十官员?闻所未闻。”
祁睿心中徒生不悦,面上难以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