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面首被各路攻强制爱了(17)
“漱玉馆是个雅致地,锦珠昨日已替你下订,你今日带着号牌便可以住过去。”
若说考试院附近的客栈与民舍千金难租,这漱玉馆则更是有价无市。
漱玉馆是当今太子太傅,两朝帝师的林大儒当年科举所住的旧地,如今被漱玉馆的老板重新整装,内里风光秀丽,藏书过万,距离考试院不过方寸距离,俨然被众考生挤破门槛,非达官显贵所不能进也。
温姝跪在青色的玉阶下,真心实意磕头。
到底不过十六七岁。
从未有人待他好,倘若有人待他好一分,便要千锤万凿在心头。
温姝胸憶间有千言万语,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隆裕盯着阶下的少年,少年一身玉色长袍,容貌纤美俊秀,若不注意看确实像美貌的女子,但若是仔细瞧着就会知道,女子又何来这般的胆识与丘壑。
隆裕红色的唇瓣扬起,涂着丹蔻的手指端起剔透的茶盏缓慢饮一口,声音如珠似玉,“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便没有回头路了。”
温姝终于抬头对长公主道,“草民谢过殿下。”
隆裕漆黑的眼瞳盯着他道,“本宫不是施恩,自己选择的路,到时候不要哭着回来求本宫。”
温姝笑了,他本便生的极好,这一笑如同云淡风轻夜中高悬天际的莹润明月,纵然是见惯美色的长公主也不禁微微怔忡。隆裕听到阶下的少年清亮的嗓音,“不知道为何,温姝现在不畏惧长公主殿下了。”
隆裕放下茶盏,锦珠伸手接过。
“你倒是会说话。”
温姝站了起来,对隆裕端正再行一大礼,句句发自肺腑。
“承蒙长公主庇护,温姝永世不忘。”
隆裕摆手,“退下吧。”
温姝退下,隆裕盯着温姝离去的背影,淡淡对锦珠道,“他即便回不来,絮云斋也给他留着吧。”
锦珠垂眸道,“遵命,殿下。”
温姝带着翠微一起住进了漱玉馆。
温姝得陛下特例被允准参与科举引起轩然大波。
有人骂他无心无肺,有人骂他卖父求荣。
温姝在漱玉馆出身显贵的众考生中并不合群,而在这群考生中与温姝最不对盘的人则是易欢与陈司礼。
易欢有大统领的兄长与国舅爷的父亲,身份虽比不过祁康这亲王世子尊贵,却也是京城一流权贵门户中养出来的公子。
年纪尚小已有几分高门子弟走马章台的模样。
陈司礼则更无需多言,生性顽劣不堪,最喜仗势欺人。
这二人若非为家中所迫参加科考捞个进士的功名为家族做点缀,倒是更愿意在芙蓉帐中软枕罗香。
第二十三章
易欢与陈司礼在漱玉馆见到温姝的时候正隔一道雕花朱窗。
温姝手捧一卷书借月色温习功课。
正是四月份的天气,温姝身披外氅,神情专注,细长的手指将书翻至下页。
月光在如玉面颊莹润流转,远看下去似清贵的画中人。
一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眼却将人从画中堕下,直堕入人间烟火中。
案前放着啃旧的蒸饼。
易欢手中折扇敲敲窗柩,“不肯跟着太子哥哥,倒是来漱玉馆啃蒸饼?”
易欢相貌生的端凝漂亮。
面上带着笑意,嘴上带着勾子。
温姝平心静气地看着他,“易公子,温姝不觉得啃蒸饼有什么丢脸。”
易欢啧啧道,“穷鬼出身,果真带着一身寒酸气,爬男人的床,勾男人的魂倒是有几分本事。”
温姝盯着易欢冷笑,“我今日不与你们多言,咱们考场上见真章。”
陈司礼嚣张道,“你这样的出身,即便高中又能如何?我们陈家依旧一根指头便能将你粉碎。”
温姝闭目,“二位慢走不送。”
易欢笑着打开手中的折扇。
陈司礼心中只觉得这温姝生性冷硬不解风情,实是浪费一身皮相。
这二人讨了个无趣悻悻离去,却没有看到身后的温姝手在袖中已握成拳,书页已皱作一团。
大晋的王孙贵族若都是这样的德行,这样的王朝哪里还有未来。
幸好还有陛下以及陈昭将军这样的人。
温姝忍下心中愤懑之情,伸手细细抚平书页,书页中的黑白文字映入眼帘。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窗柩外的栏杆一侧,红色的芍药花正绽开。
凤止楼是京城最大的销魂窝。
凤止楼不但有美貌的女人,还有美貌的男人。
来往于此的人上至天潢贵胄,下至三教九流。
这一日凤止楼来了两位少年公子,前者生的矜贵秀气,面带笑容,后者高大英武,一身匪气。
正是易欢与陈司礼二人。
这二人揽着招呼的姑娘往楼上的雅阁行去,显然已是此地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