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寒霜的瞳孔已经有一些消散了，他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就连想要伸手触碰一下祝寂修的指尖，都是一种奢望。

他很想告诉祝寂修，自己从来没有后悔过遇见他，他能穿越到《狐主》这本书里面实在是太好了。

能够亲手拯救了祝寂修，也太好了。

祝寂修一直是祝寒霜的自豪。

从最开始的时候是，哪怕到现在故事快要结尾的时候，也是。

祝寒霜：“小傻子，哭什么啊，你那坏坏的劲头儿呢？”

祝寒霜的思绪已经有些模糊了，这辈子的走马灯花也开始在脑海中出现，有沈千澈的身影，有慕樱的身影，有温云生的身影，也有小系统的身影。

但是更多的……是祝寂修的身影。

祝寂修小时候的模样。

生气吃醋时候的模样。

撒娇跟他笑闹时候的模样。

温柔跟他说情话时候的模样。

怎么办，好多，好多好多关于祝寂修的模样。

祝寒霜好爱祝寂修啊，如果时光还能重新来过，他好想对祝寂修好一点，再好一点。

祝寂修：“师尊，求你了，跟我说一句话好不好！就一句话好不好！”

祝寂修拼劲全力，将自己身体里面所有的灵力都灌输到了祝寒霜的身体里面，可是……没用啊。

完全没有用。

祝寒霜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他只是一个过客。

祝寂修怎么也救不活祝寒霜。

他颤抖着手从空间戒指里面掏出各种各样的灵丹妙药，强迫祝寒霜张口，把那些灵丹妙药塞进祝寒霜的嘴里。

但是一点用都没有，祝寒霜咽下去之后，原本世间难求的灵药，竟然对祝寒霜毫无用处。

系统：【寒霜……】

祝寂修察觉到了小系统的存在，他疯了一眼的抬起头，视线在空气中环绕了一圈儿，双眼通红地开口道：

祝寂修：“如果你在的话，你陪了他那么久，你救救他啊！你不是很厉害么，那你倒是救救他啊！”

系统：【我……】

闻言，小系统哭的啜啜泣泣，泪水打湿了他身上的魔法袍，小系统当然想救祝寒霜啊，但他只是一个系统。

还是所有系统中能力最弱的那个，他连实体都没有，他怎么救祝寒霜？

祝寂修：“求求你了，祝寒霜……祝寒霜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好不好？！“

祝寂修的手摁住祝寒霜胸口不断流血的位置，但祝寒霜的体温越来越低，好像死人的温度一样。

那温度刺激的祝寂修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面掉。

祝寂修的泪水砸落到祝寒霜的脸颊上，和祝寒霜脸上的鲜血融合到了一起。

意识朦胧之间，祝寒霜轻咳出一口鲜血，他透过那层朦胧的雾，看着哭的泣不成声的祝寒霜，心里忍不住想：

寂修啊，你做的饭师尊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你说，现在剑阁里面你做的那把藤椅，会不会已经腐朽掉了呢，师尊真的好想再上去坐一坐。

祝寒霜的意识一点一点涣散，他的视野里一片儿朦胧，已经逐渐地看不到祝寂修的身影了。

寂修啊，没有了师尊以后，你会不会想我呢？

不管你以后会不会想我，不管你以后是否会遇见一个能够取代我的人……

师尊都好想你啊。

再也没有人陪你一起看月亮了，再也没有人对你絮絮叨叨了，再也没有人会一脸无奈地看着你了。

明年的今天也没有人陪你一起在北海过花灯节了。

对不起，我真的是一个不称职的师尊。

从小到大，师尊没有对你笑过，没有对你说过喜欢，没有说些甜言蜜语给你。

这样好的你碰上我这样的师尊，也很倒霉的吧。

但如果时光能够重来，可不可以请求你……

让我再一次做你的师尊呢？

师尊最喜欢他的小狐狸了。

意识在最后即将黑暗之前，祝寒霜的脑海里面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跟祝寂修许诺过的那些话：

祝寒霜会对祝寂修很好很好。

把祝寂修从来都没享受过的好都给他。

祝寂修值得一切最好的。

不管是天上的星星，夜里大江上月中的倒影，还是横在夕阳中的绯红晚霞，又或者是埋藏在心底的喜欢与珍惜，他都会一并打包好郑重承诺的交给祝寂修。

愿你以后灵魂黑化变成山河白昼，经久长明。

这是师尊，对你许下的第一个诺言。

祝寒霜：“寂修啊……”

祝寒霜太困了，祝寂修和小系统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祝寒霜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了，寂修，我真的是个不称职的师尊。

祝寒霜：“如果时间能够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