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糟糠妻(154)
顾琼嫌寿伯啰嗦,转身进东院。他这几月去关口办事,很长了些本事,气势便盛了起来。
刚去的时候因和城守扯皮,又有过往的商队不想交钱,还有更凶狠些的干脆要从河边走私。他那会儿不太摸得着头脑,很吃了几回教训。然人并不会因为他的退让而停止,反变本加厉。他这才懂了父亲当日为何再三交待,一定要强硬些。因此,他便改了风格,带着自家弄过去的庄户狠狠打了几回架,又搬了辜大去镇了几日,好不容易才算将关口调理顺当。
进龙口卖盐糖的,来这边儿定茶叶的,又有许多给那些地主送金银和绫罗绸缎的。
一日日定下来,过路费便逐渐累得多了。
城守看得眼红,好几次想伸手,顾琼可门都不给开。他二话不说,领着守关口的偏将,去城西校场带兵士,每日早晚进出城,去城守家门口喊号子。连喊了大半月,城守实在受不住,摆了一台酒算是说和。
幸得河西郡城的消息来得快,说是青州王抓住京州王最宠爱的小儿子了。这一下,全城上下,全安份起来,一点幺蛾子都没了。
献粮大事,也提上日程。
奈何书信交通不便,和郡城通信定下日子,来来回回便搞了一个多月。
终于在黄历上选了这个吉日,要上路了。
顾青山领着顾琼,并许多顾家的叔伯兄弟,再有孙王温各家的头面人物,都要去河西郡城一趟。粮献了,青州王白得了这个好处,也便抽空见见这些财主。
因此,事情便搞得庄重起来。
顾琼作为新近很有面子的年轻子弟,走路都是带着风的。他大声地催促着,“皎皎,好了没?咱们后面的车队都已经来了,就只差你家的货还没装车,可别误了时辰。”
顾皎没好,捏着一张满满的清单,核对着回廊下放的各种箩筐和包袱。
她自搞定献粮的事后,彻底松下来一口气,能活过今年冬天的几率又增加了一半。她麻溜地给先生写了一封信,很不要脸地想让他给自己分个什么生意,她要赚钱;至于给李恒的信,在原本那些腻歪的情话之外,又抱怨了一通。
“延之是个木头呆子,好不容易写个信,怎么就干巴巴地呢?难道你一点也不想我?我可是一直想着将军,生怕将军在外吃苦,拼命给你划拉各种好东西。”
顾皎确实很努力。
因宽爷那边总揽了种田的事,她只偶尔去巡视一下,更多的时间是去找唐百工。这小伙子用后世的话说,便是个技术宅,几乎天天呆在大庄上属于他自家的院子里,捣鼓各种东西。先是水车,就地取竹子做水车;然后是通水道,毕竟水车有了,还要将水引到河岸里面,便涉及了跨越河堤的高差问题;然后又是河塘的设计,关于储水量,给水和排水,甚至里面种些什么,又养些什么。
顾皎去了几回,简直找到了实验室里和师兄搞学习的感觉,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
也就趁着这个机会,她向他提出了一个问题。
“百工兄,我家之前酿了许多烧酒,一直存在仓中。因将军和先生不在,也没人吃。上次勺儿做肉食,用烧酒试了试,结果味道尤其好,去了很大的腥膻味。她弄骨头的时候,被扎了手,结果居然没脓肿。她想不通,后来才恍然大悟,当时用烧酒给沾了一下,痛得要死。她就问我,是不是烧酒里的辣,把伤口里的脓辣死了。你说,要是将军受伤了,也用烧酒喷一下,是不是就好了?”
她故意问得很傻。
恰好,那唐百工也是有呆劲儿的人,还真就来兴趣了。
“当真?这个真可以试试。”
“那太好了。我马上叫人给你弄十坛子来,还有那个酿酒的方子——”
唐百工笑得很憨厚,“方子不要啊,我有的。”
顾皎有些奇怪。
他道,“夫人不知吗?烧酒的方子就是从咱们万州出来的,咱们家以前还开过烧酒坊。那酒刚一出来,便风靡了万州。后来万州王说,天下的粮食不够人吃,用于酿酒实在浪费,便给禁了。”
顾皎傻眼,居然有这一遭?她还自以为聪明地找了个借口才说,不想此地早有类似的事情。早先获知有烧酒,只当是劳动人民的智慧。可事情若是从李恒的母亲那儿起的头,便值得琢磨了。难道说,这书中的世界,并非她一个穿越女?也是了,既然她能穿过来,那肯定是穿得如同筛子一般,穿了许多个过来。
如此一想,她心潮起伏,又遍体生寒。
唐百工没注意到顾皎的异状,只顾着讲自家对烧酒的研究。
“原本也是有类似的情况,咱们找人实验了好几回,确实能让外伤有一定好转。保存肉食类的,用酒液喷洒一遍,也能保存得久。本来也想研究出能治病的来,可万州王发话,咱们也就不敢搞了。夫人这边有心的话,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只一条,实在太费钱了,还没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