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糟糠妻(125)
“先生冤枉,我可没专门找人演戏。那婶娘的男人还真是上山受伤的,可不是因为我。”顾皎终于也承认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不就一句话吗?”
“那能是一句话吗?先生顶着我二哥吵架,说什么修金路银路,令我二哥回家找爹吵闹。爹什么话也没说,晚上都睡不着呢。先生良心可去哪儿了?我那日和长庚说的是什么?先生不仅不好好听人说话,还冤枉我奢靡。”顾皎委屈得很,“人家吃穿通不讲究,怎么就奢靡了?”
魏先生打哈哈,“那不是你二哥傻吗?话赶话不就——”
“我二哥是傻啊,可他先生不是你吗?先生不教导就算了,还真是好意思瞎扯。咱们前脚才讲好了,你找师傅和良种来,我配合你让龙口的地主出钱投资。章程还没定下来,你立马实际操作给我看如何坑我爹的钱。有意思吗?再说了,我坑我爹算是天经地义,你坑的算什么呢?”
“哟,这都被你看穿了?”魏先生略有点儿小得意,“且做个好样子给你瞧瞧,让你以后有例子参考。”
顾皎没好气,“先生,我可不傻。”
“不过,太抛费总是不好的。”魏先生给自己挽尊。
顾皎顿了一下,认真道,“先生,大道理我是讲不出来的。刚巧那婶子说起根菜,真提醒了我。她家年底和年头靠它卖钱,扣了各种抛费和医药钱,用剩下的才能撑过去。可若是哪天,孙家人,或者别的什么人吃腻了,不买了,她家该怎么办?去哪儿找钱过年?又怎么在开春的时候花钱买种,下田,租牛耕地呢?”
这几个问题,竟把魏先生给难住了,他不禁收起嬉皮笑脸,认真想起来。
“先生爱吃喝不是错,妇人爱脂粉也不是错,有钱的地主撒钱求个什么玩物也不是错,只要他们将钱散出去,总能令一些人找到活路。否则,钱囤在人手中不动,积起来一点不流出去,下面无钱的人该怎么办?”
她瞪大眼睛看着魏先生,“先生,你说我奢靡,我这几日万万是想不通的。钱抛费在吃上面,没了就没了;可我用来修路,修水渠,修河堤,全是利民生的。即便现在多花了钱,但过去几十年后东西是还能用的呀。往日做些水利,均是城中以摊派徭役的方式,庄户们不仅要出免费的劳力,还得自带工具和每日的饮食。现在,我将这事做了,不要城中出徭役,还给干活儿的人提供一日三餐;那个婶子的男人,也不必上山拼命,尽可来我这边做活,一样吃饭,还安全。”
“钱如水,流水才不腐的哇。”
“都是我的胡思乱想,也不知道对不对。可是先生,我不是和你胡乱罗唣,我也是有道理的。”
说完,顾皎看一眼李恒,很有些不好意思。
李恒拍拍她的头顶,她总是有很多道理。
魏先生却如坠入梦中一般,呆立了半晌。
良久,他猛然一击掌,似有开悟。
男子汉大丈夫,知错能改便是善行。他利落地拱手,便要向顾皎鞠长躬。
李恒忙将他扶住,“先生,皎皎还小,受不得你这一拜。”
第50章 嫂子
一声‘皎皎’,顾皎如坠梦中。
青天白日, 她没讨好他, 没勾|引他,也没和他亲热, 他居然毫无征兆地主动叫她‘皎皎’。
幸福来得太快, 她有些承受不了。一定要嘉奖勺儿和勺儿爹,他们这事办得好, 办得妙。当然,要奖励自己, 自己的主意也出得好。
顾皎一面胡思乱想, 脸红了,额头也出汗了, 心脏更是砰砰乱跳。
回东院的路上, 她差点没撞上柱子。
李恒一把将她捞起来, “你在做什么?”
顾皎两手捂着脸, 看看他,再看看柳丫儿,笑得没停。
柳丫儿见势头不好, 一溜烟跑走了。
李恒这才道,“是不是外面吹风, 又犯病了?”
犯病在别处是骂人的话,在李恒那儿就是关心的呀。
顾皎还冲着他笑, 没完没了。
李恒摇头, 真是个傻子。他牵着她进院子, 开了正房的门,直接推着去侧间。
她却抱着他的胳膊不放,近乎于挂在他身上,“延之——”
“什么?”他想脱出手来,将人安置去软塌。
可惜,她不如他的意,不仅缠得更紧了,还刻意凑他脸前去,“延之——”
“叫我做甚?”他又问。
顾皎‘嘻嘻’笑,看着他的眼睛笑,对着他的鼻子笑,对他线条完美的唇更满意。
李恒身后推开她的脸,她干脆往下一缩,扑到他怀里去。
他被缠得没法了,只好抱着她的腰坐去软塌,“你怎么了?”
她在他怀中抬头,“延之,你刚叫我皎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