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当然是回去了。”谢子烨懒洋洋道。

“那那一位呢？”

谢子烨一挑眉：“他又不是没长腿，让他自己回来就好了，再说，”他轻笑，勾出个玩味的弧度，“他估计还有得聊呢。”

属下捉摸不透他的意思，但是知道这两人都不是他能够影响的，于是听从指令跟随离开。其余人也很快散去，很快宴会大厅就没有剩下几个人了。

伊帆没见到人，询问了侍女也没有发现，只得自己到处去找。路过花园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些许的说话声，是熟人的声音。

他悄无声息地接近，见到了在花园角落里对话的两个主人翁。

一个自然是夏洛，而另一个让伊帆感觉到意外，竟然是王女殿下。

夏洛的表情有些严肃，而菲妮克斯王女殿下依然是优雅从容的模样，只是脸上表情生动，更显她这个年纪应有的天真可爱。

伊帆想起谢子烨刚刚说的话，顿时明白，恐怕这关系好还真不是虚的，从这来看，他们之间显然有不浅的交情。

他刚想上前，就看见夏洛严肃着一张脸说：“我只问你这一次，这一切的安排都是经过了你的同意的吗？”

而他对面的菲妮克斯只是摇了摇头：“这并不重要，夏洛哥哥，我们关注的都只是结果罢了，过程如何，都不用在乎。”

“但是我在乎！”夏洛的情绪显然已经非常暴躁，但是在女孩面前，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看上去更为严肃冷酷，“菲妮，只要你说一句不愿意，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让他逼你。”

菲妮克斯轻声道：“不，这是我的选择。”

不管是不是自愿的，这都是她的选择，作为王女的选择。

这弦外之意，夏洛听懂了。他静静地凝视着菲妮克斯，最终长叹一声：“我明白，但是菲妮，你有你的选择，而我也有我的选择。”

“既然是公开的选拔，那我自然也有参与的权利，”夏洛的声音柔和下来，“我会尽力争取到冠军，然后……”送予你自由。

菲妮克斯自然也听懂了。两人的这份默契从小到大都在，尤其是在重要的事情上的时候，从未误解对方意思。

唯独在她隐瞒的事情上，夏洛从未察觉，不知道是他的迟钝有选择性，还是感觉到了菲妮的隐瞒故意避开。

菲妮克斯看着夏洛，看着对方真挚的眼神和温柔的视线，她的眼睛眨了眨，忍不住询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似乎在期待着某个答案。

夏洛勾起嘴角，他似乎有些好笑，语气也变得无奈：“那还用说，因为你是我妹妹啊。”

面前的菲妮克斯和暗处的伊帆同时一怔。

伊帆站在黑暗处，脑子里回响着那句话，久久无法平静。

……因为你是我妹妹啊。

这句话，他也曾经对小萝莉说过。

那时候的他已经接受了小萝莉的身份，将她当成了家人对待，处处都对她好，就像他们是亲兄妹一样。

只可惜，他最终还是失去了。

伊帆心中情绪翻滚，眼中晦涩，按在墙上的手用力，留下了个浅浅的手印。

与伊帆不同，菲妮克斯的表情十分平静，平静到毫无变化。

没有人知道，听到那句话，她的心脏骤然落空，沉沉地回归原位。

菲妮克斯想，果然啊，又是这个答案。

其实早有预感的，但是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一点难受。

菲妮克斯笑了笑，却没有松口：“但是夏洛哥哥，这次的任务很难，我听哈里爷爷说，他们其实没有将任何希望放在参与的人身上，只是借由比赛拖延时间，为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做准备。”

她说的哈里就是宰相，虽然已经年迈，但是宰相脑子里还是非常清楚的。他是唯一一个坚定站在菲妮克斯这边的人，只是他实在是太老了，精力已经不足以让他处理如此复杂的情况，只能在有限的环节中做手脚，为菲妮争取时间。

这个小姑娘远比所有人想象的要坚强聪慧，再给她几十年，不，只要十年，她能成长为不逊色于她父亲的王者。

只可惜，别说是十年，她现在连十天也没有。

只要订婚，元老院那边就能借由早就准备好的手段，逼迫菲妮克斯将手中的权利交给未婚夫——她的年龄和性别成了最好的理由。如果真的被得逞，到时候她就真的成了摆设用的花瓶。

菲妮克斯知道，支持她的人，比如乐正叔叔他们，肯定有办法可以保护她。但是她已经不想再依赖其他人了，她想自己去争取，去面对原本就应该由她面对的一切。

只是她能拒绝乐正叔叔，却无法拒绝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