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入朝堂(88)
李弘煜抬眸望向他,笑的有些意味深长,“原来季大人今日同本王同席,是留着套在这儿等着呢。”
季思弓着身子讨好的笑着,“王爷聪明,下官这些小把戏果然瞒不过王爷,这不是病急乱投医,没法子的法子了吗。”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李弘煜笑容未减,“本王所知不多,倒是记得湘州刺史窦元亮清正廉洁,两袖清风,爱国爱民,为官多年湘州一直都是祥和安宁,百姓安康,几年前派去查看的御史回来都是大力夸赞,说他“高风亮节立人间,虚怀若谷耀天地”,听闻年年遇灾他还得自个掏腰包用于赈灾,百姓都把他视为在世包青天,颇得民心的一位好官。”
“湘州有这等好官,当是有福了。”季思由衷感慨道。
闻言,李弘煜只是笑而不语。
这时候房门咯吱一声被打开,小二门手中端着托盘鱼贯而入,一一将盘中菜肴摆在桌上,樱桃肉,松鼠桂鱼,蜜汁灌藕,蜜汁火方,冰糖甲鱼……
季思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端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同李弘煜聊着天,动筷的次数倒是比较少,突然窗外人声鼎沸,传来了各种嘈杂吵闹的声音,他伸长脑袋望了一眼,发现不知何时下头街道上涌来了一堆百姓,脸上兴奋而又好奇,站在街道两旁,一个个探着脑袋张望。
李弘煜好歹是个皇子,举手投足间颇有教养,一直等到口中食物咽了下去才问:“下面这么吵闹,可是发生了何事?”
“不知,”季思回头恭恭敬敬道:“瞧着倒像是在看什么热闹。”
话音刚落就瞧见从远处缓缓走来一行人。
这行人一眼望去不过二十来人,各个身着兽面灰色明光玄甲,脚踏厚底长靿战靴,**骏马也非普通马匹,更为健壮些,着同色马铠,双眼有神四蹄有力,长长的鬃毛披散着,马嘴呼哧着热气时不时发出一声嘶嘶嚎叫,他们未骑马疾行,只是慢悠悠走着,哒哒的马蹄声下是重甲碰撞的声音,沉重而又缓慢。
领头那人着的是银色铠甲,身后披了暗红色的披风,瞧起来年纪不大,带着头盔看不太清他的面容,却能看出他身姿挺拔如松,气势刚健有力,面无表情凝眉直视前方,周身带着股威风凛凛的肃然之气,像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重甲上下颠簸发出铮铮声,在人群喧闹的集市中也显得清晰无比,他右手紧紧攥住勒马的缰绳,身后背了柄红缨枪,枪尖锃亮,缨毛鲜红,立在身后像是要斜冲云霄般的气势。
在他身旁马匹上的将士手上高高举起一面红色旗帜,随风飘荡,旗帜上用墨色的笔写着大大一个裴字,笔锋遒劲有力,似要划破旗面。
人群中发出喧闹声,吵吵嚷嚷的说个没玩,紧接着,远方飘过来一阵乐鼓声,声声有力重重锤在每个人心口。
沙场掷枪扬尘飞,鸣兵击鼓凯旋归。
裴家的凯旋之音。
季思这才反应过来,这条街前头便是定威将军府。
李弘煜虽没抬头望但是听些鼓声也立刻明白了,喝了口汤道:“可是裴将军回京了?”
“是,”季思收回视线答。
“这时候应该是领旨进宫,”他放下汤碗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又继续说:“裴家世代为将,裴将军十四从军,十六接手裴家军,十八于广平关外一战成名,当是担得起英雄出少年这个名头,这般算来,大理寺的祁大人也是年少成名。”
说到这儿他笑出声来,“少时本王同他们一道在宫中向方太傅学习的时候,怎会想到多年之后会是这般境界,如今有人镇守边疆,有人稳固朝堂,有人却与世长辞……”
后头的他没说,只是悠悠的长叹了口气。
听着他这语气,季思心中泛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唯恐露出破绽,便匆忙起身行了个礼,“王爷,这时候不早了,下官还有些事要忙也就不便逗留,先行告退了,还望王爷恕罪,等改日定摆上酒席请王爷一叙。”
“季大人有事就快些去吧,莫要耽误了。”
“下官告退。”
季思又行了个礼,这才缓缓出了房门,他从酒楼出来寻了个不起眼的路边摊点了碗面匆匆吃完,又背着手晃到了东市,这次长了记性,将脑袋埋的挺低,生怕又遇上哪位王爷大人的,给自个儿找不痛快。
一直到天色昏暗家家户户开始点灯,他才一脚迈进了闻香阁的大门,银子往桌上一拍,喊九娘作陪外,还叫了一堆莺莺燕燕,摸摸这个的脸蛋,揉揉这个的小手,嘴上缠绵情话张口就来,直把一群姑娘逗的面部红潮,酒一壶壶的灌,一直闹到半夜才不省人事满口胡话的被几个龟公抬到了九娘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