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抱着世子上马,从侯府后门冲杀出去的时候,怀里的人软软倚靠着他,这让他产生一种世子全身心依赖着他的错觉,让他想起这些年的梦想。
禁卫军不断涌入侯府,喊杀声渐渐被他抛至身后,沈淙洲在八月略带凉意的夜风里纵马疾驰,怀中是乖顺的世子,他从小就喜欢的姑娘,胸臆间一团烈火熊熊燃烧,他低头在世子冰凉的金冠上亲了一下,犹不满足,索性扯下她的冠子随手扔在路上。
世子锦缎般顺滑的头发披散而下,他在昏迷的她发顶轻轻印上一吻,闻到她头发的香气,心里温暖极了。
作者有话说:
修了一下世子的反应,之前觉得有点不妥。这章有点短,还有一章半夜三四点更上来,现在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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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定北侯府一片混乱, 好好的喜宴沦为地狱,到处都是断肢残骸与受伤呻**吟的宾客下人。
幽州军战力强悍,况且前来参加喜宴的全是幽州大营的大小武将, 都是在战场上拼杀过来的, 哪里是宫城禁卫军抵抗得住的?
两千禁卫军折了数百人, 杨力遵从定北侯之意拿刀抵着李恪的脖子将他拖了过来,扬声喊道:“六皇子在此, 若是想让他活命,所有禁卫军立刻放下武器!”
李恪深深后悔自己没有带着独孤默及早跑路,非要等着喝世子的喜酒,结果阴差阳错之下亲眼见证了定北侯造反的过程, 并且还丢脸的沦为人质。
卜家三兄弟:“……那不是李六吗?几时成六皇子了?”
卜柱肚里大骂定北侯——你奶奶的, 没打商量就扛着幽州军的大旗造反, 还拿皇子为质,你是嫌我们死的不够快吗?
但情势所逼, 禁卫军被定北侯杀了传旨官员惊破了胆, 哪管幽州军谁人忠心爱国, 谁人举旗造反,一路掩杀过去, 他们也不得不抵抗。
禁卫军副统领谢靖在外指挥围府,原本以为定北侯父子定然乖乖束手就擒,谁知遇上亡命之徒金守忠陡生大乱, 等他闻讯冲进来,六皇子已经在定北侯手上了。
他来时, 皇帝曾叮嘱过, 务必保证六皇子的安全, 但谢靖托大抢功, 不肯跟大军同行,带着部下提早一日快马出发,竟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侯爷,你可知挟持皇子的罪名?”
金守忠冷笑道:“本侯为国征战二十年,到头来连家小性命部下都保不住,难道还会多在乎一条罪名?”他笃定谢靖不敢拿六皇子的性命来与他赌,指使手下:“禁卫军再不放下武器,就等着给六皇子收尸吧!”
杨力手上一用力,六皇子脖子上便涌出一道细细的血线,血珠子沿着脖子往下流,金守忠道:“六皇子若是因你们而死,想想你们在京中的父母家小!”
谢靖左右权衡,若六皇子在幽州城丢了性命,就算擒了定北侯父子回京,恐怕都抵不过陛下的涛天怒火。
他暗叹一声,率先丢下了兵器,周围的禁卫军见副统领如此,尽皆效仿,顿时纷纷丢下了武器。
侯府亲卫立时恶狼似的扑了上来,将禁卫军捆绑了起来,跟串粽子似的拴在一处,落后处置。
李恪:“……”从不知禁卫军竟是一群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嘴巴被塞的严严实实,难闻的味道一阵阵窜到鼻子里,只能眼睁睁看着定北侯表演。
金守忠悲愤道:“幽州军中的兄弟们,我定北侯府数代为国效力,没想到一朝平定北狄之乱,边疆安稳了才不过半年,朝廷竟已容不下幽州军!不是我们要造朝廷的反,而是朝廷容不下我们,逼得我们不得不反!”
幽州军中武将跟着定北侯二十多年征战,哪怕如卜柱这般向来对定北侯言语之间多有不客气之举的刺儿头,上了战场也听其号令从不曾违逆,更何况其余武将。
不少武将不明真相,况且世子大婚朝廷竟派人来抓人,分明是把幽州军视如牛羊猪狗,无视他们为国浴血奋战的辛劳。主帅尚且落得如此下场,他们又能好到哪里去,也着实令人心寒,还有人跟着定北侯喊:“反他娘的!”
唯有窦卓眼神闪烁,扫了一眼被捆起来的一众禁卫军,扬声道:“侯爷,要不找人替六皇子包扎一下伤口吧,万一人质死了……”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尽,但显然六皇子是幽州军重要的一张牌,暂时还不能出岔子。
果然金守忠令人去为李恪包扎,然后当着谢靖的面调兵遣将,派人严守幽州城四门,与大营传令,这才有时间安抚宾客,为伤者包扎,核实死难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