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三跟沈文韶确定不是自己听错，金氏喜得跟二八小姑娘似的转圈圈，“你放心！母亲定将此事给你办得妥妥当当！对了是哪家姑娘啊？我可见过？没有也不打紧，年纪样貌你满意就成，家世也不重要，我的老天爷，能让你愿意成亲，这姑娘莫不是菩萨下凡吧？”

沈文韶任由金氏揶揄，可把她给乐坏了，再听说沈文韶想娶的是唐笑，金氏当时就一拍大腿，“我就说我与那丫头投缘！打从第一面儿见着我就喜欢她，模样好性子好哪儿都好，不过人小姑娘可愿意嫁给你？别是你一厢情愿吧。”

沈文韶也不反驳，态度温顺，“那就劳烦母亲多操心，我的姻缘就指望母亲了。”

金氏憋着笑拿着乔应下，等人走了抱着自己夫君笑得眼泪都止不住，“嘻嘻嘻嘻沈文韶也有这一日，我怎么就这么乐呵呢。”

乐呵归乐呵，金氏可不想这事儿出什么错漏，就怕沈文韶这稀有的一缕姻缘出问题，她亲自去找了媒人细细商议，确定都妥善了才敢让人前去。

说媒的人盛装打扮，带着满满的诚意喜气洋洋地来找桔梗，眉开眼笑地把这事儿这么一说，就等着桔梗点头了。

“此事……我恐怕还要同我妹妹商议。”

媒人眨了眨眼睛，手里香气四溢的帕子绞了两个圈儿，“令妹……不就是沈大人想要说亲的姑娘？”

桔梗温温柔柔地点头，“正是。”

“嗨呀，长姐如母，这事儿哪儿还要跟个小姑娘商议，没得羞臊了她，桔梗姑娘，这可是沈大人，国朝独一个的沈大人！你们还有什么好想的？”

桔梗依旧轻柔地笑，“事关妹妹的终身大事，自然是要她愿意才好。”

“那她咋会不愿意呀！”

这个，桔梗还真不好说……就昨晚，唐笑还抱着她的小钱箱在床上打滚，嘤嘤嘤什么时候才能攒够了钱娶、娶沈文韶……

桔梗不想回想，脑袋疼，面上和和气气地同媒人周旋，试图想让她把带来的议亲礼先收回去……真的太多了！让笑笑瞧见她又要开始嘤嘤嘤了。

“那不成，这是沈大人的诚意，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再来听答复。”

媒人见事情没成也没多失望，商议就商议呗，她反正不觉得还能商议出第二个答案来。

桔梗客客气气地将人送走，扭头就去找唐笑，“笑笑，这门亲事你应不应？”

唐笑沉默片刻，抱着自己的小钱箱坚定地摇头，“当然不啊，我这还没发家致富呢，哪里来的底气成亲？”

“……我以为，你与沈大人彼此心意相通。”

“那不是一回事，我自然是喜欢他的，不过成亲这件事怎么也得在人生得意的时候才算是锦上添花，你看看我……”

她苦着脸把钱箱打开，刚盘了个合心意的铺子，里面已经所剩无几了。

“就算我再不在意两人之间的差距，也不能太随便，姐你说是不是？”

桔梗深以为然，“可是，你要想拉近与沈家之间的差距，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沈大人今年年岁也不小了，总不会一直等着你。”

唐笑若有所思，姐姐说得有道理，她沉思了好一会儿，忽然抬头问桔梗，“你说沈大人介不介意没有名分？”

桔梗一下子愣住，“什么叫没……笑笑你在想什么？”

“反正，我与他两情相悦不就好了，成不成亲的意义也不大？”

“胡闹！”

桔梗瞪起眼睛，“这哪儿行？若是没有夫妻之名，那不就成了、成了……你与沈大人哪一个都不能被人非议，这你就别想了，我不同意！”

“喔，我就想想。”

“想也不许想！”

唐笑撇撇嘴，那……就只好让沈文韶先等着吧，她会努力赚钱哒。

……

媒人第二日上门，桔梗斟酌再三才将意思说明白，但人家显然并没有听懂的样子。

“这……唐姑娘是嫁还是不嫁呀？”

“舍妹年纪尚小，想再留一阵子。”

桔梗咬着嘴唇，这话说得有些烫嘴，但又不好把唐笑的原话说出来，“我们也知道沈大人的心意，只是舍妹心性跳脱，并不想这么早成家。”

桔梗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觉着连着跑了两趟的媒人恐怕会不痛快，谁想媒人脸上居然出现了一瞬诡异的笑容，虽然很快恢复过来，但桔梗发誓她真的看到了！

“咳咳，是这样呀，那也是人之常情，既如此，我便先这么去回复。”

媒人没有半点恼怒之意，依旧客客气气地道了谢，桔梗送人出门的时候清晰地听到了一两声藏不住的窃笑随着风飘进来。

媒人等走远了才敢笑出声，嘻嘻嘻嘻嘻沈大人也有这一日呢！拒得好！就该让他也尝尝被拒绝的滋味嘻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