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程砚习以为常的闭上眼，倏然，又猛地睁开眼睛，眸色中滚过汹涌的怒意。

“是谁？”他问。

回答他的是幽静到落针可闻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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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温瑟在心理诊疗室外等了一上午，许程砚陪着她，霍天非要来，顾言也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站着。

大约过了四五个小时，门终于打开了。

顾小姐步履不稳的走了出来，外面等候的人早就冲了过去，只有顾言，站在原地，微微低着头，僵直的双腿不敢像是被钉在了那块光滑的地板上。

“妈妈，你怎么样？”温瑟着急的握住顾小姐的手，顾小姐指尖冰凉，身上似乎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顾小姐迟钝的看向温瑟，她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顾言身上，摇了摇头：“瑟瑟，我……我看到了一个故事。”

停顿了一下，顾小姐又改口道：“是两个。”

“什么？”温瑟不解。

顾小姐的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她像是再也忍不住，跌跌撞撞的穿过人群，径直来到顾言跟前，紧紧的用抱住了他，哭得喘不过来气。

顾言身体微微颤抖，半晌沉默的用手臂圈住顾小姐。

温瑟愣在原地。

“这是……什么情况？”温瑟早前那个不可置信的想法再次上线，“顾……顾言他……”

“就是你想的那样。”跟在顾小姐身后出来，却一直没被所有人注意到的心理咨询师突兀的开口，温瑟骤然转过头，对上了他的眼睛，温瑟的脑子嗡的炸裂开。

但不知为何，温瑟就是舍不得挪开目光，心里咨询师的那双眼睛里，好像装着所有她想知道的东西。

“顾言，”心理咨询师的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是你哥哥。”

那个瞬间，蒙在温瑟记忆中的尘纱被掀开。

上辈子哥哥的脸在她眼前一点一点的变清晰，最终组合成了顾言的面容。

真的是他！

是哥哥，是记忆中和妈妈一起宠她护着她的哥哥！

温瑟恍惚的看着正在拥抱的哥哥和妈妈，心中惊疑不定。

妈妈，温程，哥哥，他们的名字和长相都和她原来世界的一模一样。

她真的穿越了吗？

可如果没有穿越，她为什么会看到书中才出现的许程砚、云姚、江枫、许桓他们呢？

她曾经那个现实世界娱乐圈遇到的那些人，为什么一个也没有碰到呢？

等等，她原来的世界都有谁？

“瑟瑟。”许程砚扶住摇摇欲坠的温瑟，“不要想了。”

温瑟泪眼汪汪的看向许程砚，揪着他的衣角：“许程砚，我头疼，我想不起来，脑子里一片混乱，我什么也想不明白……”

许程砚脸色异常苍白，仿佛陷入了和温瑟同样的痛苦中，他紧紧的抱住温瑟：“那就不想。”

心理咨询师又恰巧开口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温瑟小姐，不必忧心过去，要向前看，珍惜当下，珍惜身边人。”

温瑟奇迹般被他的话安抚住，冷静了下来。

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明明才和心理咨询师交流过，却想不起来他的模样。

霍天满怀欣慰的瞧着顾小姐和顾言，似乎没有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唯有许程砚，审视的看了眼心理咨询师。

两人对上目光时，心理咨询师惊讶的挑了挑眉，随后直接悄悄进了工作室，关上门，就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心理咨询室楼下，就有个保密性好又口味不错的餐厅。

冷静下来的顾小姐一只手牵着温瑟，另一只手紧紧抓着顾言的手腕，怎么都不肯放开。

温瑟在原来的世界当了温秋言二十多年的妹妹，即使现在的他名字变成了顾言，温瑟也没什么不习惯。

倒是顾言，在身份的乍然转换下，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和温瑟说话时都在斟字酌句，小心翼翼。

“哥哥，”温瑟叫他叫的毫不含糊，“你早就知道我和妈妈是你的亲人了吗？”

几人落座后，温瑟歪着头看顾言。

顾言耳根微红，他唇角勾着清浅的笑，点了点头。

温瑟拿出曾经那个世界被哥哥宠坏的小公主架势，亲昵又不满的哼道：“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们？如果不是我梦到了，妈妈也隐约有想起来的迹象，你难道要瞒我们一辈子么。”

顾言还没回答，顾小姐先替他解释开了。

“瑟瑟，我给你讲讲我在心理咨询室看到的两个故事吧。”

顾小姐此刻说起来，还心有余悸，她在心理咨询室被带动的情绪依旧没有缓过来。

温瑟求之不得：“好！”

“第一个故事，我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