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顾聆音回话，小贵人身后的小宫女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一叠声的恭维：“没有，万岁爷君子端方，哪里能看得上这种烟视媚行的女子，还是小贵人这样的贵女得心。”

姜玉琳听完松了口气，看着顾聆音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自得，她恶狠狠的警告：“你给我滚远点！”

她趾高气扬的冲过来，明明天宽地宽，路特别宽，但就要撞着顾聆音的肩膀走过去。

但小豹猫在面对主人的时候特别乖巧，领地被冒犯它速度极快的伸爪子，挠花了姜玉琳的发型，头上金簪玉钗掉了一地。

她丢了面子，看着小奶猫气的跟什么似得，先是立着叫嬷嬷给她整理仪容，看着顾聆音的眼神，宛若看一个死人。

玱玑看着她，有点害怕，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娇软的顾聆音，又往前走了一步，努力的张开翅膀，把人护在后头，色厉内荏道：“这里是猗兰馆，不是储秀宫，您不能动。”

得到姜玉琳轻蔑的眼神，他颤的要跪在地上，却没有后退半步。

等她整理好，慢慢挽着袖子往前走，扬起手的时候，他眼里的恐惧就快要化为实质，这小贵人的跋扈暴虐，后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是奴才，她是主子，简直没有还手的余地，但她立在那死死咬着牙也没动。

顾聆音看的感动，在姜玉琳挥手过来的时候，猛然握住她细细的手腕，眉眼冷厉道：“你做什么？”

姜玉琳见一个弃妃敢反驳自己，更是发怒，涂着鲜红豆蔻的手愈加用力，恨不得将那杏眼桃腮都给抓花了。

“狗东西，什么卑贱玩意儿也敢忤逆我？”她暴跳如雷，高声厉喝：“你可知道我哥是谁？”

两人对视一眼，小姑娘高高的昂着下巴，心里觉得没意思，对小答应的恐惧占了上风，她就不明白，一个不受宠的小妃嫔而已，怎么有这么强的气势。面上却骄傲道：“今日天色不早，明儿再来收拾你。”

那眼神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跪地求饶，俯身跪在她跟前，求着她怜惜。

姜玉琳摒弃这种要命的想法，想要接着干架的心熄了，脸上挂着尴尬羞耻的笑。

顾聆音：……

打架还带暂停，明天继续的。

有仇不报非君子，她把小猫往前递了递，小猫顿时挠的小贵人满脸开花。

小丧尸看着她不复刚来时的妆容精致，发型就算经过整理也有些狼狈，不禁勾唇轻笑，懒洋洋道：“明日事明日毕。”

这狗奴才寻的什么狗主子，小贵人气的咬着后槽牙，踩着重重的脚步被奴才搀扶着走了。

等人一走，顾聆音的表情登时严肃起来，看向玱玑：“老实交代。”

她明明又软又呆，可这般肃容又透出凌厉，那双杏眼像是看透了一切。

玱玑腿一软跪在她跟前，低声将自己和玱狸之间的恩怨说了，两人打从入宫时便在一个屋子净的身，不是你第一就是我第一，这一次抢小贵人的差事失败，被他使坏弄到猗兰馆这偏僻地方来。

小贵人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春日刚入宫，是这一批秀女中颜色最好的一个，家世也最好，都说她会第一个侍寝，故而都来烧热灶。

至于猗兰馆小答应，入宫三年仍无缘得见天颜，当初的小答应现在都要熬成老答应了。

顾聆音随意应了一声，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红红的，隐隐有木系灵气溢散，小奶猫露着软软的肚皮，乖巧的睡在她边上，鼻子抽动蹭着灵气。

幸好异能也跟了些许，要不然这日子就难过了。她洗漱过就睡了，一夜好梦。

梦里的侍卫有雪松气息，只穿着亵裤，露出结实的腹肌，眉眼凌厉的在做平板支撑。

直直望过来的目光清冷遥远，带着冰凉雪气，像是透过梦能看到她。滴下的汗水像是珠玉华光。

小豹猫在他身下来回转悠，毛绒绒的尾巴扫在线条精致的腹肌上。

她立在一旁看，不知道是羡慕猫，还是羡慕人。这该死的卑微的爱情。

*

乾清宫正殿。

夜已深，星黛流转，月光撒在地上。

康熙立在窗前，身上那袍子还带着羊肉锅子的味儿，他这些日子忙碌太过，隐隐有些脑仁疼。

但在小答应那晃一圈后，便尽数消退，原先只觉得通体舒泰，现下品出好来，他依旧忙到深夜，却精神湛湛。

洗漱过睡觉也是一夜好眠，好久不曾这般轻松舒适。

他暗自想着，等下次再见，便送她点小玩意儿，看她那养的有豹猫，先前新得那猫爪金饰，小金锞还挺有意思。

他也做梦了。

梦里有只猫，杏眼桃腮，用细白的手指勾着他腰带，在他身上印出猫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