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内心那些浪潮在看到她的时候瞬间平静下来,他自顾自的坐在她身边,总归两人间有最亲密的一段关系。
前情郎,什么前情郎,他不认。
“给。”他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粉玻璃的小瓶,上头描绘着葡萄花纹,里面装着香丸子,精致又漂亮。
好看的让人一眼就知道宫斗的价值何在,顾聆音只管收东西,并不搭理人。
两人坐在一起,到底有些静默,你不去看我,我也不来看你,跟以往那种恨不得黏在一起的样子有很大区别。
她没有情热期的时候,整个人冷冷清清,并不爱往他身上黏黏蹭蹭,他偷偷用眼角余光觑她,看着豹猫在她身上又扭又蹭,恨不得直接化了。
难免想起以前来,她也是如此,总爱用鼻尖蹭着他,时时刻刻都在他身上。
“琉璃。”他这辈子,用多了阴谋阳谋各种诡计,偏偏拿她没法子。
顾聆音听着他声音就烦,直接把人扫地出门,守着门不给进,冷漠的想,东西留下,人就免谈。
可他伸出手,握住她手腕,炽热的温度让她条件反射的抬眸,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就见他脸颊绯红,就连眸中也带着些水意。
和他平日里的清冷矜贵并不相同,无端的添了几分荼靡之色。
“喝酒了?”她凑近了闻才闻到清淡的酒意,就听男人低沉的声音可怜兮兮:“洗过了。”
心情不好就想着喝点酒开怀,这喝点酒心情就更不好了。他都走出乾清宫了,才想起来她爱洁,又闹腾着洗漱。这才来废宫寻她。
可来了又如何,她一点都没惦着他,甚至把他往外推。
顾聆音:……
克星。
“进去。”将人提溜进内室,放在太师椅上坐好,顾聆音叉着腰正要骂,看着他乖巧无辜的眼神,黑着脸又给他接水喝。
她这里没有好水,也没有好茶叶,但她有木系灵气作弊,随随便便添一丝,就能让人赞不绝口。
康熙捧着缺了口的茶碗喝了一口,眼前一亮,把所有的都给喝完了。又捧着碗昂着头看她。
“乖儿砸。”顾聆音捏了捏他的脸,占够便宜这才又给他倒了一杯,看着他又乖乖的喝完一杯。
坐在那,一动不动,乖巧的跟什么似得。
“行了别装了,我知道你酒醒了。”她的灵气不说可解百毒,这解酒是没问题的。
康熙清了清嗓子,难得有些害羞,起身就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顾聆音觉得,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下次再来啊,前情郎。”她把前字咬的很重,快要出门的康熙脚下一个踉跄,跑的更快了。
顾聆音轻笑一声,心情突然好起来,她没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他,说要分开就分开,把她当什么了。
等回去的时候,玱玑正坐在门口给她洗鞋子,觑了她一眼,冷笑着问:“和好了?”
顾聆音摸了摸自己的脸,莫名其妙的问:“你怎么知道?”
玱玑刮了她一眼没说话,昨儿那黑沉沉的脸色,和今儿这春风得意嘴角勾笑的模样,谁看不出来。
“您可千万藏住了,若是被人发现,漫说您的人头,便是这猗兰馆的蚂蚁都得被踩死。”一个活口都不会留。
顾聆音点点头,一本正经道:“知道螳螂吗?”
见他满是疑惑这才解释,“这母螳螂会在交/配结束的时候吃掉公螳螂,到时候我看不上侍卫,一刀杀了便是。”她故意逗他。
玱玑打了个寒颤,纠结的看着她,小小声道:“真的要杀吗?”
轻笑着回去洗漱睡觉,玱玑到底刚入宫没多久,看着心眼子不少,实则天真可爱赤诚。
而在末世混了那么多年的她,这颗心早已经千疮百孔,她病态,不相信人,对人的情感不敏感,对人活着无所谓,死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末世最多的不是丧尸,而是死人。
等她一觉睡醒,就见春桃正在院中打扫,玱玑到底是个刚学会伺候人的小男孩,比不得春桃经久伺候,细致又周到。
“给小主儿请安,您万安。”春桃见人醒了,赶紧上前请安。
刚伺候着洗漱完,就见玱玑端着早膳出来,不禁愣怔在原地。一碗青菜粥,一个水煮蛋,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便是她都没有这么寒酸的,她鼻尖一酸,低声道:“奴婢那还有些银钱……”
顾聆音挑眉,看向抱着海碗呼噜噜吃的痛快的小太监,踢了踢他腿,笑着问:“还有没,给春桃盛一碗。”
这姑娘刚捡回一条命,也还虚着。
玱玑挠了挠脸颊,笑的尴尬:“都在奴才碗里了。”经过这么久,对彼此的饭量都一清二楚,这锅里是一点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