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枫溪言+番外(150)
到此该够了。
“我若把女儿交给萧门,你可否也能如此相待?”
萧翊枫脑子一空,没理解水黎芝突如其来的请求。一刹那间头昏脑涨,萧翊枫低头掩口轻咳,同时身周寒气崩散,虽然转瞬控制住可水黎芝就跟身前焉能察觉不出?
余光注意一下周围,水黎芝并没有多问,早料到萧翊枫的伤还没有恢复,却没料到说说话也能让他动气。
“不急于一时,阁主可细细思忖。”
思索着水黎芝的一番话,华裳未换的萧翊枫低头来到鹤梅崖,走到院中才发觉有人在等。
他黑了些,褪了层雏子的水润和稚气,大概是没少被风吹日晒。左眉梢怎么多了道疤痕?凭他的医术都消不掉,看来伤得不轻,也或者伤口染过毒,什么毒呢?他不是带着流翠蛇吗?什么毒会解不掉呢?故先生不知道吗?他不心疼吗?
“阁主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故溪言手握短笛背在身后,伸着脖子凑到阁主面前冲他无礼傻笑。
“你长高了。”
萧翊枫发现故溪言前倾到自己跟前竟正好平视,他若站直必定比自己高出许多来,这孩子在外应该也没什么烦恼。
“在外没少活动筋骨,当然长高了。”
故溪言故意站直高挑下巴对着阁主说话,如此看过去阁主一如当初在密道楼梯上那般乖巧娇小——千斤重担压在身,阁主是不可能长了。
笑笑,故溪言大胆地伸手把萧翊枫一把抱进怀里,心中嘲笑去年自己胆怯懦弱。
“你放肆!”
阁主的呵斥是意料之中,被他推开也早有准备,故溪言笑看退了一步又退一步的阁主,他还是这般经不起挑逗。
“我是放肆,阁主不是不忍心罚吗?”
萧翊枫不理,默默站着不动,故溪言何意?这小子如此玩笑究竟何意?唉,果然他还是不回来的好……吧?
“阁主。”
故溪言的声音忽然正经起来,引得萧翊枫不得不断了思绪盯着他。
从颈间解下一条项链,用内力把粉色珍珠震碎,血色药丸便露出来,故溪言犹豫一会儿,抬手把它奉到阁主嘴边。
“溪言半年的心血,皆在此献给阁主。”
萧翊枫没说话,盯着故溪言的眼睛张口把血色药丸咬在齿间,舌一卷嚼也不嚼便吞进腹中,这般不假思量故溪言都没有后悔的余地。
带几分紧张盯着阁主,故溪言任时间一分一分流走。
“还有其他事吗?”
萧翊枫转身走向屋子。
“……”故溪言苦笑一下,情蛊竟没有任何作用。“无事,我走了。”
桥归桥路归路,难道相逢就只能擦肩吗?萧翊枫低了头停在台阶前,故溪言仰着脸停在院门口。
深呼吸一下,故溪言转过身来故作轻松盯着阁主的背影。如此华裳,压得阁主楚楚可怜,这位置有什么好!
“阁主!当日若我随阁主去众苹,阁主还会不会轻生?”
“……”
萧翊枫未张口先一颤,接着全身酥软内力都调动不起,腿软间差点摔倒,还好故溪言冲过来把人扶住了。
情蛊之所以情蛊,只为情而动,情越深蛊毒越重,似这般内力都使不出来证明情已入髓,抽离不得。故溪言意外地笑出声来,怕阁主都不知道自己也动了情吧?
手停在阁主脸颊上,故溪言脸红起来,脑中响起故清风的话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恐惧:情蛊只要发作,就说明此人对你有意。切记,中蛊者此后一生都是你的人,若非辜负不得,不可乱用。
“阁主,我……我只能这么做……”
故溪言说着,弯腰左手往阁主腿下一抄,整个把他人拦腰抱起,威严山重的阁主身子越发轻了。情不自禁把目光落在阁主脸上,意外地发现他眼睛是闭着的。
覆盖冰莲的寒霜不知所踪,花苞一下变得娇嫩欲滴。
“阁……”饿的时候真想把花苞当成糖丸一口吞下去。
老鼠一样瞅瞅窗户,确定外面没有人在,故溪言一鼓作气拦腰抱阁主去密室休息。低头来再瞅瞅怀里似乎是努力调整呼吸而不敢乱动的阁主,故溪言第一次觉得,密室内床榻的纱帐都如此缠绵。
阁主说过,山泉水从滚烫的灵石上流进来便有了温泉。此刻水溢满堂,浇注中空的枝茎,直冲娇嫩的睡莲花苞。也不知是谁如此残忍,用热汤来催它绽放。
花苞颤抖,将开未开,脉络中的汁液由清寒被蒸得温热,将莲瓣染得粉嫩,像小姑娘的羞红的脸,又恰如细雨过后嫩蕊上晶莹诱人的珠子。
回头来看,莲瓣根部嫩白,尖端红润,抖动间慢慢绽放。似乎是为了要挽回局面,它用力伸展下腰身,试图恢复气力,几片花瓣支棱出去,没挺立几息就软踏踏耷拉下去。它实在是无力可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