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不洗白(穿书)(236)
李斯年便笑了起来,侧脸看了一眼身旁的程彦,眸中温情浮现。
他的小翁主,做一个只能困守后宫的皇后,委实委屈了。
日光穿过镂空窗台,洋洋洒洒落在李斯年肩头,李斯年逆着光,声音清润,掷地有声:“区区一个皇后,岂是小翁主该有的追求?”
“小翁主该做的,是这天下之主,九州之尊。”
程彦微惊,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这个李斯年,果真是个旷世奇才,想别人不敢想。
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虽然高,但终究是父权世界,男人当政的时代,女人摄政掌兵,便已经是极其难得了,再往前一步,却是从未有人抵达过。
大夏也曾出过皇太女,可最后的结局是诸侯王夺权,皇太女身死兵变。
这个时代的男人时刻警惕着,那些颇有野心的女人,一旦那些女人越了界,世间男人便会群起而攻,根本不允许女帝的存在。
她虽然知道李斯年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李斯年毕竟受时代所困,他所了解的,认知的,是这个时代的男尊女卑,可现在,他竟然能打破约束了世人上千年的传统,让她去争夺女帝的位置。
程彦眸光变了几变,心中震撼溢于言表。
李淑凤目轻眯,审视着面前的少年,似乎在斟酌他话里的用意。
一时无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淑终于开口,道:“你好大的胆子。”
李斯年轻笑,道:“非是我胆大,而是太/祖/皇帝早就有言,说大夏江山,李家子孙能者居之。”
李淑道:“阿彦姓程,不姓李。”
李斯年道:“公主姓李,这便够了。”
“当今天下,若没有公主在关外抵御北狄,只怕北狄早就南下,踏平大夏的盛世假象。世家们只知争权夺利,而并非真心拥护大夏,一旦北狄入关,世家们便会趁火打劫,裂土称王,将九州万民陷入水深火热的战乱之中。”
“此等乱世,若没个百年时间,根本平定不了。”
李斯年抬起头,直视着李淑冰冷目光,道:“公主是要李承璋继位之后排除异己,夺取公主兵权,让数十年前镇远侯的惨案再度上演,还是要肃清朝野,重建大夏江山?”
李淑呼吸一紧,往事涌上心头。
镇远侯与数十万将士枉死边外后,北狄夺了天山牧场,夺了云城,若非关外城池颇多险关重重,只怕北狄早就南下了。
镇远侯死后,尚有她接替镇远侯的位置,与北狄缠斗,可她若也死了呢?
她若死,李夜城也活不了,大夏的武将本就在镇远侯死后断了代,而今能领兵作战的根本没几个,她若死去,边关必失。
李淑眸光明明暗暗,心中情绪翻涌。
李斯年一声轻叹,道:“长公主殿下,女子为帝,未尝不可。”
寒风卷着枝叶上的积雪撞在窗户上,一下又一下。
李淑想起自己兵变的那一日,似乎也是这样的日子。
积水成冰,雪路难行。
世人都说她爱镇远侯爱入了魔,竟为了死了数年的镇远侯,发动血洗皇城的兵变。
然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对镇远侯,无关风月。
镇远侯曾与她说过一句话,时隔多年,她依旧记在心里。
镇远侯说:“十年平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治太平。”
“可是阿淑,我十年可平天下,但养百姓与治太平,不知谁人能做。”
那日天气甚好,镇远侯英武面容上有着浅浅笑意,看着她,说道:“阿淑,若你能做,那该多好。”
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她说,只是可惜,我只是一位公主。
她垂首看着自己裙角,没有看到镇远侯那时的脸色是什么样的,不知道过了多久,镇远侯轻抚着她的发,笑道:“公主也一样的。”
她只以为,镇远侯是哄她的。
直至今日,她方明白,镇远侯的那句话,原来并非玩笑。
可惜她明白得太晚。
岁月悠悠,镇远侯已死了数年。
李淑闭了闭眼,问着面前少年:“我该如何信你?”
“公主可知梁王宝藏?”
“梁王宝藏?”
李淑眉头微动。
梁王死了百年,可关于梁王的传说,却不曾消失,梁王宝藏,便是其中之一。
市井传言,梁王宝藏,得知可得天下。
李淑看了看李斯年,道:“你知道那东西在哪?”
李斯年尚未说话,一旁的程彦便已经开了口:“母亲,我之前没有与你说实话,那些番薯盔甲和武器,不是偶然得知的,是从梁王宫拿出来的。”
“那里面还有许多东西,但梁州之地官府约束不力,我怕引起各方势力的异动,并不该拿太多,只拿了番薯与精钢诸葛连/弩的锻造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