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不洗白(穿书)(111)
只是他越危险,她才越安全。
他身上带有胡人的血, 颇受夏人歧视,朝堂上的事情, 他帮不了她, 唯有在战场上立下不世战功, 他才能让她依靠一二。
前路凶险也好, 旁人陷害也罢,有些路,他终归要走的。
李夜城伸手抚了抚程彦的发,碧色瞳孔里冷意少了许多,道:“打仗哪有不危险的?”
“我知道分寸。”
“不,你不知道。”
程彦见李夜城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不由得有些着急,道:“我不想让你重复镇远侯的悲剧。”
“镇远侯是为我母亲死的,我不想你——”
她的话未说完,便见李夜城笑了起来。
李夜城平日里莫说笑了,连话都很少,点头摇头间,便是一日的对白了,纵然她与李夜城朝夕相对,也极少见李夜城的笑。
李夜城忽地一笑,如冰霜初溶,云霁风轻。
程彦有一瞬的恍惚。
突然间,便明白了眼光甚高的表姐许裳为何对李夜城情根深种了。
如果说,李承瑛是意气风发的纨绔少年气,李承瑾是沉稳可靠的俊朗不凡,李承瑾便是谦谦君子的温润,而李夜城,则是长剑出鞘的凌厉英武。
一朝眉眼似剑、气质如刀的男子浅笑,便如钢铁化作绕指柔。
程彦怔了怔。
李夜城揉了揉她的发。
他身上穿的是薄甲,手上也是坚硬的护甲,贸然揉在头上,想来会很疼。
但他的动作很轻柔,程彦几乎感觉不到护甲的存在。
“为你死又怎样?”
他问。
“你护我走过前半生最黑暗最艰难的时光,你的后半生,本就该我护着你。”
“世家们的伎俩,无非也就那几种,你放心,我不会叫他们得逞的。”
李夜城道。
他的阿彦没有到达那个位置之前,他是不会允许自己倒下的。
纵然倒下,他爬也会爬到阿彦身边。
有那么一瞬间,程彦感觉自己有种被撩到的错觉。
可转念一想,再怎么要强的人,也会有软弱的时候,在这个时刻,有人承诺会护着自己,无论他能做到与否,自己心里总是温暖。
不是被撩到,而是她太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一直是一个人,孤单地行走。
母亲也好,舅舅也罢,他们各有各的路,她的路,一直是自己走。
而现在,李夜城在前方,为她续上了一盏明灯。
这大概就是有个兄长的好处了。
程彦道:“哥哥,你明白这个道理便好。”
这个时代,世家子弟也是要攒军功的,既然是攒,便不是以命搏军功,做的都是一些与危险没甚关系的小任务,担任的也不会是什么重要官职,纵然心中嫉妒李夜城,有长公主督军护着,他们也不敢大动手脚。
李夜城心中又明白暂避锋芒的道理,平日里再防备些,想来不会重蹈镇远侯的覆辙。
当然,前提是世家们的手别伸这么长,让自己的子孙刷刷战功也就是了,莫占去军中要职,便不会出大乱子。
想到这,程彦心中渐安,又去找了下母亲,让她千万别因为粮草问题答应世家们往军营要职里塞人的要求。
长公主自是应下不提。
转眼到了重阳节。
登高望远,缅怀先人。
天子带着天家子孙并朝臣世家们,再度临幸钧山离宫。
九月,菊花开的正好。
各色各样的菊花争妍斗艳,早已不见去年崔莘海兵变的痕迹。
就着秋色菊宴,李泓抿了一口酒,目光落在一旁女席的贵女们身上。
大夏民风开放,男女席摆在一个院子也没甚么,只用琉璃屏风隔着,隐约能瞧见女子们手摇着精致团扇说笑的模样。
李泓问一旁伺候的老黄门:“那个穿石榴裙的,便是郑家的女郎?”
老黄门面上堆满了笑,道:“可不是嘛。”
他平日里没少收郑家的好处,听李泓问起郑孟君,便小心翼翼地回道:“这位女郎名唤孟君,今年十五了,是郑公最宠爱的小孙女,性格爽利,模样也生得好。”
李泓不大喜欢娇柔女子,他所宠爱的宫妃公主们,多是性格直爽,模样漂亮的。
老黄门便依着他的喜欢,说着郑孟君。
左右他也没说瞎话,郑孟君性子泼辣,与程彦有一拼,模样也是这一代郑家女儿里最为出色的一个。
就是不知道,李泓问起郑孟君是什么意思。
李泓并非贪花好色之人,平日里临幸的,来来回回也就那几位宫妃,有朝臣嫌他妃子少,上书让他选些良家子充盈后宫,他只说大夏连年战乱天灾,他身为天子,当做表率节俭,至于宫妃什么的,能省便省了。
次数多了,朝臣们便不再往他宫里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