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乔岚才同陈伯还有郯墨说今天到底怎么一回事。
上周的时候,郯墨来接乔岚时遇见了乔岚的那位二姐,乔岚同他们说过乔二姐的事情,当时陈伯只是觉得乔二姐当小三也能当的这么不知羞,却不曾想到她可以无下限到这个地步。
可是再细细想来,曾经乔岚说过,乔二姐安心做了小三,家里人不以为耻倒是反以为荣,如今尝到了甜头所以又想拉乔岚下水。
郯墨隐在黑暗里,他左手里还紧紧的捏着一张银行卡,手指太过用力,银行卡颤颤巍巍的像是下一刻就能被掰断一样。
如果今天他和陈伯来晚一点会发生什么。
如果他下定决心不同乔岚告别,直接去了美国,又会发生什么。
等几个星期,或者几个月之后,等他终于忍不住想要看一看乔岚如今过的怎么样,也许已经被她那群恶心至极的家人给拉进了泥潭。
也许会被强制退学,也许会被关在家里,强行让她和那个所谓的准女婿…
一声脆响,乔岚诧异的转过头来,“什么声音?”
手中的银行卡断成了两截。
郯墨用尽全身气力压住了情绪,“不知道,可能是车子外边的声音。”
乔岚“哦”了一声,这才转头问他,“郯墨,怎么会突然来学校这边,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有事。
他准备来找乔岚说再见。
马上就要走了,他还是想见一面,然后亲自说一声再见。
可是现在,走,走哪里,怎么走?
他走了,乔岚怎么办,他走了又有谁能保护她帮助她?
也许是乔岚表现的太过乐观,她总像没有烦恼一样的笑着,从来没有抱怨,就像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倒她,所以这才给了郯墨一种错觉,一种乔岚其实过得很好的错觉。
可其实,她过得一点都不好。
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家人,怎么可能会好,她在前面拼命的跑,后边却有好多人想见她拉回去。
郯墨松开手,折成两半的银行卡掉在了车缝里,本来准备说出口的分别暂时搁置了起来,郯墨道,“我打你电话打不通。”
乔岚拿出手机道,“罗年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我的电话号码,天天打电话发短信,我实在没办法所以把卡拔出来了。”
郯墨眸色又是狠狠一沉,“先去办张新卡。”
陈伯车子拐了方向,往附近移动营业厅的方向拐了过去。
办了新卡回到郯墨家里,所有人都有些沉默,就连乔岚在吃饭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
她现在不得不去考虑要怎么办。
她原想凑够了钱,至少能安安稳稳的过完高中的几年,可是乔家人明显比她想象的还有没有底线,他们时时刻刻在盯着她,准备将她卖出去。
躲避已经没有用了,除非在剩下的一年半里,她一步都不要踏出学校,而就算这样,乔岚也不觉得这真的可行。
这个罗年,今天敢在学校门口直接抓人,明天指不定还会做什么事情。
可是不躲避又能做什么?跑回家和乔家人大吵一架,和他们断绝关系?
怎么断绝,她的名字还是写在乔家的户口本上,乔家人知道她能还钱又怎么可能答应断绝关系,而且乔岚不敢想,自己如果回一趟乔家,还有没有再走出来的可能性。
报警?她是乔家的女儿,警察也不会插手。
乔岚深深吸了一口气,烦躁的闭上了眼睛。
她真的恨不得自己是个孤儿。
隔壁房间里,陈伯小心的敲开了郯墨的房间门,走进来关上门。
郯墨不喜欢郯父,当年郯父在他还不记事的时候出轨自己的秘书,母亲和郯父离婚后带着他去了美国。郯墨对父亲没有什么感情,可因为感情太过单薄,也生不出什么恨意。
郯父当初因为郯墨的母亲这才成功的进入了检察院,即使如今郯父已经是本省检察院常务副检,正儿八经的省厅级干部,郯父也不曾否认,如果没有郯墨母亲一开始的帮扶,也就没有今天的他。郯父当初出轨自己的秘书,郯墨母亲不做思考当即离婚,他确实对前妻和儿子充满愧疚,尤其是郯墨母亲去世后,所以这才一定将郯墨接了回来。
但也仅此而已了,郯父想尽法子想对郯墨补偿一二,可郯墨母亲去世留给郯墨的遗产太过惊人,郯父就算想补偿也无从下手。
今天接到陈伯的电话,被告知郯墨又准备回美国,郯父惊讶之余自也是掩不住失望,极力相劝也没什么成果。
可不想晚上的时候,郯墨亲自打了电话过来。
有些事花钱可以办到,有些事情却还得需要一点权力。
郯墨打电话给了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