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知站在他身边,看了一会儿,也蹲下来,从他手里把鞋袜接过来。
“兄长帮你洗,你洗脚。”
“嗯。”扶游闷闷地应了一声。
有些古怪的沉默,扶游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想,兄长刚刚肯定看见了。秦钩按住他的时候。
扶游自以为,他在兄长面前还是很乖的,结果让兄长看见那样的场景。
实在是……
扶游弯下腰,搓了搓自己的脚。
不知道过了多久,扶游的脚都泡凉了,晏知忽然喊了他一声:“扶游。”
“啊?”扶游抬头,“兄长?”
“你和西南王……”
“没有什么。”扶游小声道,“是个误会,兄长不用担心。”
“好。”晏知应了一声,再没有问他别的,只道,“他要是总缠着你,你要不要试试……兄长帮你摆平。”
扶游不太明白:“嗯?”
“你和兄长待在一块儿,兄长帮你打发他。”
他说得委婉,但扶游听明白了。
“没用的,这个办法我和怀玉试过了。”
晏知顿了一下:“你和怀玉?”
“嗯,先前在皇都的时候,我和怀玉住一间房,西南王也……”扶游瘪了瘪嘴,“他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你和怀玉定下来了吗?”
“只是假的而已,当然没有定下来。”
泡在水里的脚实在是太冷了,扶游把脚收回来,搓了搓,用手帕擦干净。
晏知又道:“那你可以和兄长定下来。”
扶游低下头:“不行。”
“怎么不行?”
“我年纪小,玩心不定,这样恐怕还要坏了兄长的名声。而且我只是路过这里,以后还要在外面采诗,要是又要改,我赶不回来。”
“也是。”
晏知没有再说这件事情,扶游的鞋袜还没干,他就赤着脚爬上马背,把鞋袜挂在马屁股后面晾一晾。
扶游道:“兄长,对不起。本来是想找你出来采诗的,没想到……”
“没事。”晏知翻身上马,“天晚了,快回去吧。”
回到营地时,侍从们已经将西南王带回来的死鹿扒皮处理干净,架在火堆上烤起来了。
一群人围在篝火边,扶游一回去,怀玉就迎了上来。
“不是说去附近的牧民那里问两个字吗?怎么这么慢?”
扶游举起自己的脚:“摔进泥里了,就去河边洗了一下。”
怀玉“啧”了一声:“你怎么这么笨啊?”
他把扶游扶下来,要把他带回营帐里,转过头时,正巧看见坐在旁边的西南王。
他压低声音,对扶游道:“那位今天好像心情不好,你别离他太近。”
“我知道。”
扶游刚要走,那头儿,秦钩的暗卫回来了。
他走到秦钩面前,才说了一句“殿下,都查清楚了”,秦钩就猛地站起来,朝扶游这边走来。
他把挡在扶游面前的人都推开,拽了拽扶游的衣袖:“扶游,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扶游抬头看他,还没说话,秦钩又道:“真的很重要。”
他犹豫了一下,低头看见扶游赤着的一只脚,干脆直接把扶游打横抱起。
扶游惊呼一声,抬起来要推开他的手也被秦钩握住了。
晏知和怀玉都要求情,被秦钩冷冷一眼压制回去。
秦钩没有理会旁人劝阻,只是紧紧地抱着扶游:“你信我一回,真的很重要,事情真相揭露之后,你会明白的。”
碍着这么多人在场,扶游咬着牙,低声呵斥:“秦钩,松手,你又在胡闹什么?”
秦钩面色一沉,这话耳熟得很,之前他也是这样对扶游说的——你又在闹什么?
他顿了顿,假装没听见,直接把扶游抱进自己的营帐。
临进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对跟在后面、神色焦急的晏知与怀玉道:“你们想进来也可以进来,所有人都可以进来。”
进来看看,他和扶游如何是天生一对的。
秦钩抱着扶游进了门,把他放在案前软垫上。瞧见扶游一只脚是光着的,秦钩便拿了块毯子,在他面前单膝跪下,帮他把脚盖好。
做完这件事情,他才转头看向刚才回来的暗卫:“来,你说,说你查到的事情。”
“是。”暗卫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行了礼,正色道,“小的奉西南王之命,前去查探三年前西北猎场,陛下坠马,为人所救之事。”
秦钩竟然真的派人去查了,扶游一听这话就一阵头疼。
秦钩抱住他,低声对他解释:“是救我,不是救那个假皇帝,上辈子被救的是我,剧情是一样的。我当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扶游’,不是“晏拂云”,你忘记了,你救过我,我们是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