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男二号(79)
吴越有些惊讶。
他一改之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面,愕然发问:“我以为……苏小姐并不喜欢柳师兄。”
“以前是不喜欢。”苏浅苦笑:“我娘总说是爹爹无情,把我赔给柳家平怨,想必柳公子也是这样想的。往年即便相见,他也寡言少语,无意与我多聊。”
她抬眸看了吴越一眼:“吴公子说与柳公子相识的时日尚短,其实我也何尝不是如此。自上次仙侠大会以来,柳公子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幽默风趣易亲近,与我说的话要胜过之前十年的。”
“可惜啊……”美人怅然叹息,望着天际的繁星哀叹:“怨我醒悟太晚。这会柳公子都不知在哪,迟来的深情最无用。”
一番话把吴越说得胆战心惊,暗道还好你醒悟得晚,再早一年半载就真没我什么事了。
不过眼下除去儿女情长,他显然还有更关心的事情,幽幽追问:“又?”
苏浅不解:“嗯?”
吴越道:“听闻师兄自打在六岁那场灾殃里受了惊吓便脾性大变,没想到近来还变过一次。”
“说来还真是如此,”苏浅仔细回忆:“幼时年纪虽小,但还有一些模糊的印象。那时柳公子活泼好动,非常顽皮,就差带着我们两姐妹上房掀瓦。但因他是贵客,爹爹也无法过于苛责。”
“等后来再见,有了婚约,柳公子却只倦懒窝在轮椅中,都懒得与我说话,我便以为他是记恨九璀阁的过失致他伤残,也赌气不爱搭理他。”苏浅执起那枚玉佩,再回首仙侠大会的情景,蓦然想笑:“诸如主动套近乎,甚至拿传家宝打赌玩笑之事,绝不是那样的柳公子会做的。”
吴越听得云里雾里,只恨认识柳言卿不够早,无法探究苏浅所言的虚实真假。
最后视线被师兄的旧物吸引,指着苏浅视若珍宝的玉佩问:“那原是师兄的东西?”
“没错,”苏浅大方递过去:“自打柳公子被接回锁月楼,就一直戴在身上。据说是柳夫人那边的传家宝,可保平安。”
玉佩躺在吴越掌中,他不动声色灌入灵流,一探究竟。
“苏小姐!”吴越一激灵,断言:“这玉佩日后不要再戴了!”
苏浅惊问:“有问题么?”
吴越眉头紧蹙,忆起那场兵荒马乱的仙侠大会。那时他对仙术一窍不通,被半桶水苏小满打得满头包。千钧一发之际,台上的柳言卿突然站起。
“苏小姐,”吴越异常严肃,要敲定每一个时间点:“那日师兄突然站起来,是在解下玉佩之前,还是之后?”
苏浅陷入沉思。良久才回答:“是在那之后。”
旋即反应过来,追问:“是这玉佩害柳公子残疾?”
“没错,是有些致人虚弱术法附着在上头,”吴越握紧那宝贝,那瞬间懂得柳夫人的良苦用心:“但绝不是害他。”
身为人母,柳夫人岂会看不出儿子的变化?
身为人妻,怎会对丈夫的阴谋毫无觉察?
到底也只能装聋作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护一护那可怜的孩子。只要柳言卿一直病着,内丹便养不好;只要内丹不好,柳承熙便会留着他的性命……
柳言卿一路走来,可谓步步惊心,蹉跎到这个年岁还有命在,堪称奇迹。
吴越心有余悸,更加坚定了要保护师兄的心。
“不是害他……那是?”苏浅听不懂。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邪术,想必苏小姐佩戴日久,已经出现精力不济或体虚困乏的症状。”吴越将玉佩还给她,宽慰道:“既然是师兄的宝贝,还望苏小姐仔细保管。只是切记勿要再贴身佩戴。”
“好……”苏浅木讷接过,一知半解。
“不过,”吴越自言自语:“柳夫人将这宝贝给师兄时,定是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可离身。师兄竟连这玩意都敢拿出来赌,想来是把柳夫人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
“吴公子又开玩笑,”苏浅为柳言卿正名:“柳公子绝非登徒浪子,怎会置父母的叮嘱于不顾。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苦心。”
“呵呵,”吴越皮笑肉不笑,随口打趣:“许是只想找个理由给苏小姐送礼。”
饶是在这样黯淡的深夜里,吴越目力过人的眼还是看见苏浅的脸上飞起红霞。
他不禁在心中暗骂:师兄,你可真是讨人喜欢呢……
等把你抓到手,休怪我不客气!
这么多天的相思之苦,我都要你拿血肉来偿!
……
正道伐魔,绝非朝夕之功。
吴越夜里睡不着觉,又摸回到柳言卿的竹林小院。但因主人离开太久,即使他有狗鼻子的异能,也嗅不到师兄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