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念直接上前,在一众愣住的目光下把那条开始收紧身体的蛇头拎起,再揪着它尾巴强行一圈一圈地扯开。
“好了没事了。”段念柔声安慰,“别怕了潘潘,它没有毒。”
潘达浆将小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蛇确实被木扬拎远了扔到坡下,这才松了口气:“吓死爷了。”
潘达浆就是单纯怕蛇,从小就怕,小时候跟木扬互相看不惯的时期木扬就经常用假蛇吓唬他。
等酒店派车来的这近一个小时里,他们边走潘达浆便复述自己刚刚的英勇事迹:“我摸到蛇那会儿都快吓尿了,但一想到坡下这人是谁?是我可以两肋插刀的好兄弟啊,我就暗暗狠心被咬死都不能松手——”
木扬其实也很感动:“谢了,老潘。”
潘达浆叹了口气:“这么客气干什么,不过我也称得上是你再生父母了吧?你叫声爸爸给我听听?让我感受一下这儿子没白救。”
木扬:“……”
感情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就为了后面这声爸爸。
他呵呵一笑:“下辈子投胎记得投准点,说不定能实现夙愿。”
潘达浆还认真想了想:“那我得至少早死你二十年……算了算了,小爷我惜命着呢。”
解别汀牵着木扬的手,安静地听他们贫嘴。
*
回到酒店已经将近中午,酒店请了位诊所医生来给他们看外伤,杜笑体温度数也有点高,需要开药。
一切处理完后,医生叫他们先吃点东西,然后多休息。
昨晚到今早发现的意外让他们都有些精疲力尽,加上昨晚也没睡好,几人多多少少都着了凉,于是吃了点热食后就直接躺下睡了。
木扬的手臂有轻微拉伤,虽然不碍事,但还是不方便侧睡或者被解别汀抱着睡了。
这还是两人自谈恋爱以来在床上为数不多地泾渭分明,一人一个枕头。
他们多少都有些不习惯,解别汀就更别说了。
消失了一晚上,解别汀的手机差点被打爆,因为是生日,昨晚零点有不少人踩点给他发祝福,没有一个人得到他的回应。
他快速给谭珏和木南山他们分别报过平安,这才放下手机。
左右不太能睡得着,解别汀便想看看木扬,上午在村庄那条斜坡上发生的滑倒险些让他心跳骤停,这会儿心口仍旧弥漫着淡淡的心悸感。
他还没来得及侧身,木扬便倏地睁眼:“回完消息了?”
解别汀嗯了声。
木扬在被窝里伸出手,碰了碰解别汀指尖:“给你牵。”
解别汀:“……好。”
手掌被握住,木扬满意地闭上眼,可以好好睡觉了。
……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黑了。
木扬刚回到五年前时经过过数次这个时间点醒来的场景,心里都是一片空寂,浑身冰凉,但或许是此刻心境不同了,又或许是身边有解别汀,他竟然只觉得暖和,还想在床上再赖一会儿。
可木扬看了眼时间,都快七点了,再赖床解别汀生日都要过去了。
他自以为轻巧地从被窝里爬出,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溜了出去,只给解别汀留了张纸条。
床上的解别汀在他走后缓缓睁眼。
过去他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快或慢过,但和木扬在一起后的每段时间都好像变得飞快无比,六天眨眼就过,给人回味的机会都没有。
今天是最后一天,也是特殊的一天。
解别汀侧头垂眸望着床头柜上的纸条——
我出去有事,乖乖等我给你打电话噢。
解别汀依然不适应木扬突然离开自己视线,但却在让自己慢慢适应。
木扬再怎么喜欢他,也要有自己的空间、自己的朋友,不可能永远和他形影不离。
不过今天应该不是出去玩,而是准备所谓的惊喜。
解别汀对‘惊喜’并没什么头绪,也不知道以木扬的脑回路会准备什么东西。
主要是这座雪山也算是荒郊野岭了,附近除了滑雪场和酒店什么都没有。
他按部就班地起床洗漱,半天没等来木扬的电话,倒是等来了杜笑的敲门。
对方气色依然不是太好,整个人懒洋洋的:“他们嫌我碍事,叫我来跟你说说话。”
解别汀点头,然后问:“说什么?”
杜笑:“……”
就想知道木扬平时怎么跟他聊天的。
他不死心地东扯西扯半天,完全聊不下去,时不时就冷场。
以前还没觉得,现在是真佩服木扬这样的话痨能跟解别汀这种半天蹦不出一句的人结婚过一辈子。
太有勇气了……真不会把自己憋死吗?
说实话,杜笑对解别汀挺好奇的,总觉得他和这个世界有一道看不清的屏障,唯一的联系就只有木扬,其他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