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莲花女配后(94)
“房大人。”
晏西竹对他的来访并无多少意外,他转身吩咐下属备茶。
“不必麻烦了。”房渊摆了摆手,他须发皆白,一双眼睛却格外深邃明亮,他目光复杂的看了晏西竹半晌,复而叹了口气,“西竹啊,我听说你将国师的儿子押入大牢了?”
“是。”晏西竹点头。
房渊目光晦涩,他负手在屋中来回踱步,半晌后,停住脚步,悠悠开口,“西竹,说实话,这些后辈之中,我最欣赏的就是你,年轻又沉稳,又有才干,自从你来刑部以后,我对你的栽培相信你也看在眼里。”
“是。”晏西竹目光幽深如潭,他点了点头,语气恭敬,“房大人的恩情在下时刻铭记在心。”
“其实我也不是让你感恩图报,只是希望朝堂之中能够多几个像你这样的栋梁之才,所以,我才不希望看到你做出自毁前程的事情,如今国师正得盛宠,何必非要和他作对呢?”
房渊今日来此,也是因为实在不想看到晏西竹自毁仕途。
晏西竹神色平和,“我知道房大人是为了我好,可是吴鹏义他坏事做尽,十恶不赦,若是不能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那岂不是让卫国的百姓皆寒了心?”
顿了顿,他继续说,声音抑扬顿挫,慷慨激昂,“况且,我记得我第一天上任的时候,房大人就曾告诉我,既然穿上了这身官袍,就要忠君爱国,为百姓谋福祉,为大卫肃奸佞,除贪官,还卫国一片朗朗清天。”
房渊嘴唇开翕,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哑口无言,沉默须臾后,他喟然长叹,“可是国师如今正受皇上宠信,你想要对付他,无异于蚍蜉撼树,以卵击石。”
“国师确实位高权重,人人畏他惧他怕他,若是继续放任下去,卫国危矣,倘若人人都只求明智保身,卫国的社稷江山也早晚会因此断送!”
晏西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珠玑,令房渊羞愧不已,想当初年轻的时候,他也曾和晏西竹一样,嫉恶如仇,视死如归,然而,等到年纪大了以后,反而顾虑的多了起来,倒也不是他贪生怕死,只是不想连累家人。
“西竹,你说的没错。”房渊拍了拍晏西竹的肩膀,声音沉重,“往后,卫国的希望就寄托在你们这些年轻后辈身上了,我老了,罢了,你就当我没来过吧,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说完后,房渊转身告辞离开,他的步伐有些蹒跚,背影也似乎比来时佝偻了许多。
当天晚上,晏西竹就连夜提审了吴鹏义,列举了他的数十桩罪证,诸如草菅人命,凌/辱女子,强抢民女,逼良为娼,仗势欺人。
最后,晏西竹宣布了判决结果:斩首示众。
吴鹏义听后目眦欲裂,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恐怕晏西竹早就已经死上数百次了,他大吼道:“晏西竹,你想杀我,做梦吧,等我爹回来了,一定会救我的,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晏西竹冷笑,“恐怕你等不到那一天了。”
闻言,吴鹏义这才开始感到恐惧,他瞳孔紧缩,不可置信,“晏西竹,你想怎么样?你敢杀我?我可是国师的儿子。”
晏西竹嗓音沉沉,“你无官无爵,不过一介布衣,又身犯十恶不赦之罪,如今罪证确凿,我为何不敢杀你?”
“我爹是国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吴鹏义吓得魂飞魄散,他神色呆滞,拼命摇头,嘴里喃喃重复念叨着,“我爹是国师。”
晏西竹冷眼望着,他一挥手,很快就有两个兵士将吴鹏义拖了下去。
待到出了刑狱司,回到瑞王府后,已经是亥时了,大街上一片寂静,到处都黑漆漆的,瑞王府门外挂着两个灯笼,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晕。
晏西竹正准备进去,门口石狮子后突然冲出来个人,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晏大人,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的鹏儿吧。”
晏西竹眉头微微蹙起,看向跪在脚下的妇人,“玉娘?”
玉娘连连点头,“是!是民妇!”
晏西竹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吴鹏义是你的儿子?”
“是!我找了他十多年,好不容易才跟他相认,才不到一天,他就要和我分离,我怎么舍得,求求你了,晏大人,你放过他吧。”玉娘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今日才从南星口中得知吴鹏义被抓入狱中,她虽然不懂什么律法,却也知道他犯的肯定不是什么小罪,所以才赶紧过来找晏西竹求情,一直等到这个时辰,他才总算是回来了。
“你先起来。”晏西竹看着她,缓缓道。
玉娘跪在地上岿然不动,“晏大人若是不答应我,我就长跪不起。”
“若是你想继续跪着,那就跪吧,我不拦着你。”晏西竹不为所动,嗓音微沉,“若是还想救他,就先起来跟我进去,我们坐下来慢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