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眼前景象，沈清窈发出一声叹息，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绵长清晰。

因为此刻夜已经深了，两人就没有多做停留，在附近随意逛了一会儿就回到了客栈。

次日清晨，沈清窈起了个大早，跟着晏西竹去了县衙府邸。

县丞早就听到了风声，得知京城派了人来禹州，早早便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她和晏西竹刚走进县衙大门，一个身材清瘦的中年男人立马迎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笑，“想必这位京城派来查案的晏公子了吧，当真是年轻有为，玉树临风啊。”

听着这恭维之词，晏西竹却是面不改色，“客气了，阁下是？”

“小生司马师，乃是这禹州县的县丞。”

晏西竹点点头，那司马师目光一转，落到一旁跟着的沈清窈身上，笑的越发灿烂了，“这位想必就是尊夫人了吧，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和晏公子当真是般配的紧。”

闻言，沈清窈扑哧一声笑了，调侃道：“司马县丞，你误会了，晏公子还未娶妻呢。”

听到这，司马师简直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这还真是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了，好在晏西竹并未有要计较的意思。

见状，他也松了口气，他早就听说，这打京城来的晏公子可是当朝瑞王爷的儿子，反正总归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晏西竹瞥他一眼，“司马县丞不必拘束，我今日来此，只有有些问题要问你。”

司马师有些紧张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上依然带着笑，“晏公子尽管问，小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瞧见两人之间这僵持的气氛，沈清窈觉得无奈极了，这一板一眼的问话，怎么那么像是在审讯犯人呢？

她微微一笑，适时出声，“欸，你们坐着谈不累吗？不如找个地方坐下，边喝茶边谈？”

司马师点头附和，“姑娘说的有道理，是小生疏忽了。”说着，连忙将两人引到了内室入座，又吩咐小吏准备茶水。

沈清窈目光略略扫了一圈。

这县衙的内室平日里应该是招待客人的场所，正中摆放着一套红木桌椅，靠墙的位置还有一个很大的书架，上面堆满了书，壁上挂着一副山水字画，桌BBZL 角一只天青色瓷釉花盆，里面插着几株芍药。

小吏很快就取来了茶具，手脚麻利的在他们面前分别放一只靛青色茶杯，又为他们斟上满满一杯茶。

晏西竹拿起茶杯，放在唇边浅浅抿了一口，清香可口，回甘生津，确实是好茶。

他抬起头，“司马县丞，你在禹州衙门任职多少年了？”

“已经有两年了。”

“你觉得杨县令如何？”

“这……”司马师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晏西竹的目光，他的眼睛黑沉沉的，无端让人觉得有些压迫感，“县令大人他勤政爱民，恪尽职守，是个难得的好官。”

“那他平日里可有什么仇家？”晏西竹前世并未过多关注这个案子，此刻对案情自然也是懵然不知。

司马师想了想后，摇头道：“没有，我们县令为人和善，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仇家。”

“是谁第一时间发现杨府起火的？”

“当时已经是深夜了，是一个打更的更夫率先发现的。”

“可否见见那个更夫？”

“当然可以。”司马师招手唤来一名小吏，吩咐道：“你去把更夫唤来。”

“是。”小吏点点头，很快就领命而去。

“麻烦县丞将这些年县衙的卷宗取来给我看看。”晏西竹又道。

司马师不敢懈怠，连忙取来卷宗，恭敬递到晏西竹面前，“晏公子，这就是杨县令任职之间所有的卷宗了。”

晏西竹点点头，开始认真翻阅起来，从卷宗中也能够看的出来，那杨县令确实不是昏庸糊涂之辈。

待到一卷卷宗翻阅完，他倒是没看出什么大问题。

这时候，打更的更夫也已经到了，是个有些佝偻的老汉，看起来大概五十多岁。

见老汉一脸茫然，站着不动，司马师斥道：“还不见过晏公子？”

“不必。”晏西竹扬了扬手，打断了司马师的话，“不用拘泥于这些礼数，只是问几个简单的问题罢了，给老伯看座吧。”

司马师有些尴尬，不敢再多言了，这贵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猜。

“老伯，你发现杨府失火是在什么时辰？”

老伯回忆起那天的情景还觉得有些心有余悸，“大概是在四更天过后吧，当时我正走到杨府附近，就看到那边一片通红，连忙赶过去一看，这一看可就不得了了，原来是走水了。”

晏西竹点点头，“那老伯你是怎么做的呢？”

“我一看就吓坏了，当时那个火势已经很大了，就赶紧叫人啊，把周围的人都叫醒了，大伙儿就一起把火给灭了，然后衙门的官差也赶来了，那天晚上，我一夜都没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