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颜乔乔淡定道,“是因为茅庐论法那事儿吗?”
龙灵兰又笑:“可不就是。”
因为韩峥破了相,龙灵兰不再做攻击秦妙有的先锋军,而是退居二线划水摸鱼,连附和的话都懒得换一换。
茅庐论法原定了秦妙有去,结果在秦执事的不懈努力之下,成功将人选换成了颜乔乔。
颜乔乔大摇其头。
她确实学术不精,但好与坏还是分得清楚的。
那个珠华先生虽然有些故弄玄虚,却有真材实料,论学术造诣绝不会输给大儒司空白。
若是秦妙有去了茅庐,结果可不要太惨烈——昆山院招牌还要不要了?
颜乔乔眯了眯眼,回忆起数日前自己对答如流的场景,顿时觉得为学院争了光,说话也硬气起来:“秦妙有是自取其辱。那场面,也就我能应付。”
绢花姐妹虚伪捧场,齐齐悄声鼓掌道:“可不就是。”
那一边,赵晨风正在下死劲儿将战火拽向颜乔乔:“徐夫子您睁眼瞧瞧,就她脸上那睡痕,跟给车轱辘轧了似的,就这,您还要装没看见?”
颜乔乔:“……”
徐夫子瞄过一眼,与颜乔乔对上视线。
“我修炼呢夫子。”颜乔乔态度端正,笑容讨好。
先是三日筑基入道门,后又交出优异的经义答卷,面对这么优秀的学生,徐夫子实在是提不起火气。
捋了捋须,徐夫子挑眉看向赵晨风:“她睡觉修炼,你也睡觉修炼?”
“不错,”赵晨风毫无廉耻道,“我在梦中下山河棋。”
一听这话,颜乔乔心中立刻有了些许预感。
果不其然,赵晨风下一句便是:“大家都是在课堂睡觉嘛。徐夫子既然不承认对待学生厚此薄彼,不若这样,当堂设一场山河博弈,哪边输了,便扣光日常分数,算作德业不合格如何?”
“这个嘛……”徐夫子拂须沉吟。
绢花姐妹当场拍桌:“不要脸!山河棋得有一正三副四个棋手——颜乔乔根本不可能找得到三个队友!别看我,我和颜乔乔其实不太熟。”
撩发的撩发,补妆的补妆,孟安晴也装模作样看起了书。
颜乔乔:“……???”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家小姐妹。
至于么。
山河棋,全称灵蕴山河棋,棋盘覆有灵阵,将灵棋落入棋盘,便会化为风雨雷电、山河湖海。双方拼杀的是天地大势,考验的是对天、地、人、灵的领悟,以及对经义道法的融会贯通。
当然,对于在座这些楞头青来说,下山河棋差不多便是拼个蛮力,抡着山川互殴罢了。
人被打,就会痛。
赢的一方灵蕴激荡,一路横冲直撞扫荡敌方棋局,那叫一个热血沸腾。输的一方可就惨了,风雨雷电山河湖海都朝着身上招呼,虽然不至于受伤,但被阵中灵力猛烈冲击的滋味委实是不好受。
“其实我可以的……”颜乔乔弱弱地开口。
“不!你不可以!”三姐妹斩钉截铁,异口同声。
颜乔乔:“……”
“啪!”一记惊堂木落在讲桌上。
徐夫子拍了板,一锤定音:“那便如此——布棋!赵晨风、颜乔乔,各自选人,入阵!”
说罢,徐夫子将双手往袖中一抄,乐呵呵地准备看好戏。
只见赵晨风凑到正襟危坐的秦妙有面前,装模作样半躬着身,抬起一只手:“秦师姐,请助我一臂之力,入主位执棋!”
“算了吧。”秦妙有假意推脱,“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
“当然与你无关!”赵晨风赶紧替她撇清干系,“只是难得有机会下一场灵墨山河棋,都很想念你的棋艺罢了。秦师姐你可不要再推脱,大伙都等你上场呢!”
被赵晨风随手点出的另外两个副棋手也不住地劝说。
“秦师姐你就下一局吧。”“三缺一啊。”
“好吧。”秦妙有无奈道,“胜负只在其次,棋的本质在于陶冶情操。”
听着这假惺惺的对话,绢花姐妹团不禁拍桌咋舌。
“这能忍?”蒋七八怒而起身,“颜乔乔,我给你推荐个副棋手——他!”
被她指中的瘦小男同窗吓得一个激灵滑到了黑木案桌底下。
颜乔乔:“……”
那一边,秦妙有、赵晨风以及另外跟屁虫已经结好了阵形。
孟安晴叹着气站起来:“算我一个。蒋七八,赵晨风看着你呢,你真要怂?”
蒋七八闭了闭眼睛,笑了:“行。德业不合格不就记一个大过的事儿嘛,为姐妹,两肋插刀!”
起身,三个人齐齐望向正在梳妆打扮的龙灵兰。
龙灵兰:“……干嘛?”
“三缺一!”
三字之咒,言出必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