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刀钝,裁蛇皮绳格外费力。
景平安这点小力气干不了这些活,只能让亲妈来。
第一天时间,别的什么都没干,全用来裁蛇皮了。
为了调动亲妈和渣爹的积极性,景平安先让亲妈先把腰带裁出来。
蛇皮裁成成人巴掌宽、一米多长,将它对折成叠成正常皮带的宽度,再每隔一段距离打一个对穿的孔,用细蛇皮系起来固定上。皮带扣则是用兽骨代替,就地取材,在山洞里找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残骸做的。那骨头是圆柱形,中空的,正好可以把绳子从中穿过去。皮带顶端打孔穿绳,再将绳子穿进兽骨中,打结。
皮带加上兽骨做装饰,看起来有种原始粗犷美,再点缀上细绳须子,比起草绳腰带可美观得多。
景平安在皮带制好后,便给亲妈换上。
步在景平安的指点下忙活了一下午才做出这条腰带,系上后,也觉得好看。她的手抚过皮带,又抚过接口处的兽骨,再摸过垂下来的细绳,朝景平安不断地竖大拇指,开心得笑咧了嘴。
景平安抓紧一切机会教亲妈说普通话,认东西,把皮带、皮绳、骨饰都教给亲妈认识。
亚在旁边磨石锅,一直默默留意母女俩的举动,看到步换上皮带,直眼馋。那是步的东西,他不敢抢。他在景平安教步认皮带的时候,悄悄记下这是什么东西、哪个部位是什么名,琢磨着也要做一条这样的。
亚不敢抢步的皮带,悄悄地摸走一条铺在篝火旁烘晾的蛇皮塞进怀里。
景平安眼尖,看见了,喊:“爸”,抬手,示意他拿出来。偷东西!可不能养成这习惯。她发现野人的毛病真不是一般的多。
亚眦牙,不乐意。偷窃不成,意图变成明抢。
景平安比划着告诉他,“明天给你做,用不着偷蛇皮。”
步对着亚眦牙,让他把蛇皮交出来。
亚用力地摇摇头,不干,装作没看见没听到,继续埋头磨石锅。
步伸手去捞狩猎木棍,打算把蛇皮抢回来。娃让他拿出来,就必须拿出来。
景平安眼看要演变成家庭武力事件,赶紧制止亲妈。
步对于亚拿她的东西是没意见的,娃不让他拿,她才想动的手,如今娃又同意了,麻利地把狩猎棍子放下,当作无事发生。
因为步把武器放得过于干脆利落,连点犹豫都没有,景平安不由得怀疑亲妈是不是在演戏给自己看。想想也是,之前相隔那么远,亲妈还带上兽皮去给渣爹送温暖,这会儿拿一块蛇皮怎么了。
景平安自我安慰:就当是亲妈哄娃了。
……
第二天,景平安睡醒,睁开眼便见到渣爹不磨石锅了,而是拿着昨天揣进怀里的那块蛇皮,坐在步的身旁,埋头在已经叠成正常皮带宽度的蛇皮带上钻孔,手里拿的钻孔工具正是蛇牙。
景平安的那颗蛇牙还在身旁,很显然,亚手里的蛇牙是亲妈的那颗。
亚钻好一个孔后,给步看。
步点头,竖了个大拇指,又像昨天景平安用手量孔位那样去量尺寸,告诉亚下一个孔打在哪里,教他怎么量。
景平安心说:“这可真是亲两口子。”她坐起身,喊:“妈。”
亚听到景平安的声音,跟做贼似的一把将兽皮揣向怀里,随即又想:娃又打不过我,我怕什么?
他又把皮带拿出来,示威地朝景平安挥了挥。
景平安翻了个大白眼给他:鬼祟!幼稚!
亚学着翻了翻白眼,满头雾水:什么意思?
他喊了声:“布”,朝她翻个白眼。
步发出布噜噜布噜噜的声音,回敬他一个大大的鬼脸,起身去把娃从窝里抱到篝火旁,给她喂食物。
景平安吃饱肚子,便拉着亲妈继续干活。
有了亚自己动手,景平安省下给他做腰带的功夫,便拉着亲妈继续做背包。
做背包,最费劲的其实就是裁兽皮,编兽皮绳、打孔、穿孔都算轻松的。兽皮绳用量大,蛇皮裁起来又困难,骨刀裁一会儿就得磨一下,生生地磨没了一大截。
连裁皮带编皮绳,足足费了三四天的功夫,才把做包的各种材料初步加工好。
打孔、将兽皮绳串进孔里做成背包,一天时间便把两大一小三个背包全做好了。
背包的肩带,里面是兽皮绳,外面再像做皮带那样裹了一层,以保证背负重物的时候,背带不会断。
蛇皮绳编得有多,景平安分成两份,一份给了亲妈,一份自己留用。至于渣爹,她看出来了,在渣爹的认知中:我的东西是我的,老婆的东西也是我的,娃是老婆的,有事没事都别来找我。
渣爹这态度,景平安就有点……手痒,想收拾他,不想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