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光屁股满山跑的吼吼,很是骄傲地将自己身上的鳄鱼皮甲衣服、胳膊上的铁铸护臂给安看,比划:“我们跟他们不一样。”颇有种瞧不起下游穷吼吼的意思。
他喜欢跟着安过好日子,不愿再过以前到处迁族,还经常打得东奔西逃居无定所的日子。
景平安告诉丰:“我需要你带着族人,去把下游吼吼打服,让他们臣服,以后不再掳掠野人,吃人,学着干活,也过好日子。”
丰皱眉,顿时有种竞争的威胁感出来。他思量片刻,问:“下游,没有,吼吼投奔你?”
景平安说:“目前没有。”
丰顿时放心了,目前还没有吼吼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以后也不会有。他拍着胸脯保证:“我一定冲到前面去打服他们。”随即又想起那些吼吼人多,自己族群除了娃,还有怀娃的雌性,再留几个保护族群的,最多只能派十个、八个出去,人手远远不够。
他把自己的担忧告诉安。
景平安说:“你带上八个鲁鲁族人,跟野人的铁甲军合兵,一起去打下游的吼吼。这山里太偏,有一道瀑布阻隔交通,往来不便,可以在下游再建一个鲁鲁族村,将来你们可以把山里的产出运到下游去卖,也可以从下游运来你们需要的东西。”
丰不是很懂下游还有什么东西好运上来的。
他这里什么都不缺,不想去经常打成一片的下游建村子。各族群每次打架都会有死伤,他好不容易把自己族群保下来,在旱灾、鸟兽怪的围攻下都能活得自自在在的,不想离开安逸的生活环境。可他是跟着安才让鲁鲁族变得好起来的,明白安是为了鲁鲁族好,于是重重地点头应下,又拍着胸脯说:“听您的。”
景平安笑着对丰说:“去下游看过就知道了。”
她带着护卫在鲁鲁族住了一夜,顺便了解了下鲁鲁族的发展情况,然后发现还是首领的称呼,便说:“既然都成为鲁鲁村,首领可以换成村长。”
换个称呼而已,丰没有意见,欣然同意。他想着自己要去打仗,说:“美,村长。”
鲁鲁族有几个很壮实的小伙子,比美强壮、威武,但他们的脑子不行,算数比不过美,写字比不过美,有几次去跟山崖族交易,还算错了数,少背了一筐果子回来,差点闹出误会,丰可嫌弃了。丰很直白地告诉他们几个,“四肢发达有什么用,美的脑子比你们聪明,弓箭比你们射得准。”
目前鲁鲁族只有两把弓箭,一把归了他,另一把归了美,其他鲁鲁族人连摸弓箭的机会都没有,箭法自然是比不过天天特别勤快地练箭的美。
鲁鲁族的小伙子们对此也是服气的。论力气,十个安都打不过他们,但谁敢能安不是最厉害的吗?
丰还是有点小心眼的,把最强壮的几个留下来保护族群,这样即使自己一行回不来,总留了几个强壮的保护族群和狩猎,大家能过得下去。
第二天,大清早,丰便带着八个鲁鲁族人走了。六个雄性,两个雌性。雌性上刚成年的,但不缺食物,又天天跟着干活抬石头打鳄鱼,长得也很强壮,能当大半个子用,最要紧的是这两个女娃娃聪明。丰听到山崖族的人说,赤岩族有学院,教识字算数好多本事。丰想着出去给安卖命打仗,立功,用功劳做交易,把女娃娃送去学院读书。
山崖族的娃都可以去赤岩族学本事,安也是鲁鲁族的首领,鲁鲁族的娃说不定也可以呢?
丰还是很能藏得住心事的,心里有打算,嘴上不说,乐呵呵地跟着去。
景平安没走山路,而是先到山崖族接呱,再到河滩坐游鱼族的木筏,走水路往下游去。
鲁鲁族人经常往返山崖族,过河时都会走木头搭建成的浮桥,这会儿看到长得跟浮桥差不多的木筏飘在岸边,还很好奇,以为他们是要在大河上搭浮桥到对岸去呢,看到野人们全上了木筏,也跟着上去。
鲁鲁族人的个头大,一个人顶三四个野人的重量,他们往木筏上一站,那木筏便往水里沉,有水顺着木头间的缝隙渗上来,把脚上的兽皮靴子打湿了。
一个个心疼得吼吼叫唤,连蹦带跳地蹿回到岸上。
景平安喊:“上船……啊呸,上木筏。”
鲁鲁族人齐齐摇头,不去,心疼靴子,不玩了。
景平安绷着脸说:“不是玩,是去下游,坐木筏下去。”
鲁鲁族人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发出“喔”的惊呼声,然后惊刷刷地退后好几步,满脸惊悚。这可不是浅滩边捞鱼,是大河,水流湍急的大河,河里还有好多雀鳄鳝、大鳄鱼,巨大的水兽,掉下去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