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暴躁地双手挠头,这要不是阿家亲自去请的安,她都要冲安发火了:这么挖,挖到明年下雪都挖不完。
景平安没理会舒的反应,带着亲妈查看土壤,确定水渠挖掘路线。
地势低有积水痕迹的地方,即使是干旱也是干得最晚的,说明它能够存得住水,不至于引来的水顺着树洞、野兽挖出来的地道就被引到别的莫名其妙的地方去了。
开渠引水,不可能保证整片森林都全浇到,那么,一条灌溉线,就是一条食物保障线,算好赤岩族过冬需要的食物、水渠两侧的果树数量,以确定引到森林里的水渠至少要有多长。
景平安边测土壤,边向步解说原理。
例如,地面看起来都干了,泥土之下,都还有湿的地方,把长矛插下去,采集土样查看。
景平安确定好位置,便让步捡一段树枝,采一把干草,捆起来绑在树枝上,立在标记点。这样,醒目,显眼。
她边测量边往森林里去。
赤岩族人很不明白,这不是要去河滩挖水渠吗?怎么还往森林里越走越深了,甚至往回走了?
舒虽然也有点不解和暴躁,但已经来了,自然还是听安的,安抚好族人,让他们换个离游鱼族稍远的地方去打猎鳄鱼,解决食物问题,又派出一批人到附近巡逻清理危险,待安排好一切后,又去找安和山崖族人。
她找到安的时候,只见安正盯着森林里的一个小水泡子看。
景平安站的地方,是一块洼地,地里满是积年淤泥,还有死去的鱼类,有许多不知名动物在淤泥中挖出来的小坑。这块洼地比周围的地势都低上很多,在它的最中间还有一个直径约在十余米的小水洼。
洼地外围的土都干裂了,水洼里面却还在往上冒水。
那冒水的地方不要说水柱,连个水花都没有,只是一圈细细的涟漪。
景平安提着矛,踩着没及脚踝的水,走到那泛起涟漪的地方,把矛光铲子用,先戳散一些土,再扒开,便见到泥里还有水在往外冒。
她刨出来的坑,很快便被水淹上了。
景平安喊:“妈!”示意亲妈往下挖。
她用长矛在出水的地方划了一个直径约有两米的圈,又招来山崖族的人,示意她们:“挖。”
山崖族的人经常去河边取泥,都挖出经验来了。她们不需要用矛,直接用手抠泥,还习惯性地把泥装进筐里。
突然,一团泥里有什么在动,吓得山崖族的人哇啦一声叫唤,往后一躲。
一条两尺多长的鱼从泥里滑了出来。
景平安:“……”这地方还有鱼!她飞快地抱起山崖族人放的另一个筐,示意她们把鱼扔到筐里。
又有山崖族人揪住一条大泥鳅,喊:“安!”那表情写着惊喜和惊讶:这是什么呀?
景平安赶紧指向自己装鱼的背篓,示意她们扔进来。
赤岩族的人围在旁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挠头:不是来开渠引水的吗?
他们发现,山崖族的人真是少见多怪,随便从泥里面抓出点什么都激动得哇哇的喊。泥里面有这些东西不是很正常的吗?
十个山崖族人聚在一起挖泥坑,挖出了三条几斤重的鱼和十几条泥鳅黄鳝小鱼等东西,全装进了景平安的竹筐里。她们往下挖了一米多深,地下开始往外渗水,先是底部渗水,再往下,泥坑四周也都在渗水,泥全是从水底掏出来的。
泥坑挖到人的胸部深时,积水都已经没到了腰,景平安见到正午了,她们也都挖累了,便示意她们上岸休息。
舒盯着泥坑,若有所思。
景平安则站在泥坑中,望向四周,无论是树还是草,多少都能看到抽出嫩芽的痕迹。她比划着告诉舒,:“这里有水,周围有嫩叶……”又指向河滩方向:“那边有鳄鱼,还在工地边上,我建议,出来开渠的人在这里扎营……”她指向周围的树,“树上筑草窝。”不然,每天往返耗时三四个多小时,耗费的时间、体力,都够挖出很长一段水渠了。
舒不同意。她指向游鱼族山崖,表示:这里离游鱼族太近了,还有大量鳄鱼,太危险。
景平安抬起头看向表情严肃凝重的舒,耸耸肩,说:“听你的。”又不是我的族群缺水!目前条件能够达到的最优方案出来了,连井都挖好了,离河滩和游鱼族还有足够的距离建立防御线,都这,还怕危险。
老实说,景平安这么费心思,结果舒不采用,她挺不爽的,但退一步想,舒这样行事,她引导的赤岩族对山崖族造成的威胁会大打折扣。
景平安想了想,又指向周围的树:“这里的树能有嫩叶,旁边有鳄鱼做为猎场,即使山上的潭水干了,你们可以在这里挖井取水,能够缓解很大的取水、狩猎问题。”她说完,指指天空,比划着说:“天色不早了,我们得赶在天黑前回山崖族。”